顾锦歌尽量保持不动声色的状态。
毕竟他现在属于空白状态,该知道的他不知道,不该知道的就更完全不清楚。
对于现在的顾锦歌来说,无论是精分的墨寂商还是眼前这位貌似和蔼可亲的五皇子殿下,都是不可信的存在。
虽然这并不表示在这空白之前,他们就是值得信赖的。
顾锦歌现在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墨寂商是长刀,他要避其锋芒。
所以,顾锦歌朝着皇子殿下走了过去。
风平浪静之下永远是暗潮涌动。
固是如此,虽是如履薄冰,却好过无路可走,纵使前路迷茫,披荆斩棘,血路而已。
很快,“考校”这一词的真实面目就展现在了顾锦歌眼前。
墨寂商说是不用帮五皇子殿下是真的,因为真的是帮不了。
说好的一起考校,大约是为了防止皇子殿下们借助手下的人徇私舞弊,皇子殿下们考校文场,其余人便去武场,反之亦然,是真正达到‘同时’考校了。
看着正中央那位一脸道貌昂然的文太傅,五皇子殿下眼角一抽,不想吐槽什么了。
老奸巨猾这个词已经被写在脸上了。
他就知道,这位太傅大人对他的要求答应的那么快绝对是有后手在等着他。
所幸,瞥了身后顾锦歌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安排其实并没有和他的本意相悖,反而还比他一开始的打算要更好上一些。
“五殿下,陛下在外,臣受其嘱,这安排你可还满意。”文太傅其实辜负了老奸巨猾这个词的评判,他实在看上去只是个面目平凡的中年文人,唯有眉眼间一点看不透的深意,大约能将与这四个字稍微沾上那么点关系。
将这位太傅大人的话自动过滤为‘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虽是觉得他老奸巨猾,不知好歹,却没人会在表面上展现出来。
五皇子殿下心里是如何想的旁人都不清楚,面上也只是颔首认同。
而顾锦歌这个人莫说会关注这样的小心思,怕是把心挖出来放在他眼前,这人也会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实在没心没肺到了让人心惊的地步。
好在年轻的皇子殿下品修心性均为上佳,对着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就连生气的欲望,都在那双仿佛古井般深邃的眸子里,逐渐消失殆尽了。
他现下这样的好脾气,到了多年后他自己都没印象且不敢置信的地步。
顾锦歌自然不清楚旁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但他到底还是抬眸看了一眼那位五皇子殿下。
总感觉在被人吐槽是怎么回事,顾锦歌默默在心里腹俳。
或许这种感觉能叫有自知之明?
考校被铺垫的相当恐怖,实际上也的确不是很轻松。
但是一般情况下,这等考校其实都不会出太过让人过不去的题。
可惜,五皇子殿下貌似得罪了最高审考官是个例外,而不在一般情况下,现脑袋空空的顾锦歌,也是个例外。
武场考校自然不是考“躲避球”,首当其冲的就是君子六艺中的射。
不知道自己之前有没有摸过弓箭,反正顾锦歌现下是觉得对此没什么熟悉的感觉,估摸着指望一鸣惊人是不太可能了,这种项目暗戳戳的作弊貌似也不太现实。
虽是心中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顾锦歌仍旧将面无表情发挥到了极致,看的场下的墨寂商心里揣揣,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不靠谱的事情发生。
这“射”已经是最为简单的一项,也没要求百步穿杨,要是顾锦歌这都过不去,他马上就上场宰了他。
墨寂商的打算最终没成为现实。
场中的顾锦歌搭弓射箭,动作行云流水的像突然换了一个人。
虽没有百步穿杨的本事,赞一句好却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