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仍蒙蒙亮,万物俱籁,东华宫中就有一位少年面临着一个巨大的烦恼。
他困倦得不行,却偏一觉醒来头疼欲裂,发觉周边一切均陌生不已。
梦境或是现实,少年暂时不愿去分,果断的选择抱着身上绣工精良的锦被,重新去会了周公。
再次醒来还是未摆脱困倦,悉悉索索的声响稍闹醒了他,却并未赶走他想与周公会面的心情。
并不理会外界的少年,自顾的阖着双眼,不愿去瞧屋中那随着来人进入的缕缕初阳。
墨寂商负责主子每日的起居,照例来到床前,冒着生命危险,试图唤醒近日来仿若罹患了什么怪病的主子,正常的是主子依旧未起。
略微反常的是,今日的墨寂商没得到一顿呵斥外加一个颇沉的枕头。
依旧躺在床上的主子只是微侧了个身以示抗议。
这样的情况下,换个机灵点的人便该退下了,奈何这个瘦弱的似根火柴棍的仆人却有着不可理喻的倔脾气,锲而不舍的喊着少年。
被一声声“主子”彻底刺醒的少年,面带倦色眼中却是清明一片,没有半点刚醒之人的迷糊,墨寂商对此却是恍若未见。
服侍完少年更衣、洗漱,才再次开口,“主子,今日五皇子要考校,您该帮衬着点的。”这是为自己没有眼色的唤醒少年开脱了。
少年闻言略滞,很快便应了声,端起手边茶继续自己的早餐,看那做派,何等的悠然自得,何等的自信满满。
对于少年如此的淡定,墨寂商心中呵呵。
待少年屏退了旁人后便一改方才作风,直接往少年身旁一坐,“顾锦歌,我可不想管你今日又在玩什么把戏,别把事情搞砸了你干什么都行,可是别忘了,就算五皇子不需要旁人的帮衬,可是你这个身份本身也是需要考校的。”
很好,终于知晓自己姓甚名谁的少年,也就是顾锦歌,将茶盏放下,抬眸看向一瞬间变了个人一样的墨寂商,心中没有半点感受。
他断定自己和此人关系不浅,却实在是没有半点印象,脑中的任何一根感情线对这人所言的话也是没有产生丝毫波动。
更甚,他对身边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感觉,到底是他失去了所有的情感,还是他只是一个局外人,所以才此般事不关己?
嗯,也许只是太困了。
认为自己大清早就被人叫醒的顾锦歌如是认为。
“顾锦歌,你若是困倦我不介意给你一掌让你清醒清醒,今日实在是关乎大局,平日你爱睡便睡,我何时管过你。”实在气不过顾锦歌一派无精打采的模样,话音刚落,墨寂商的掌风便已经扫过脸侧。
”啪嗒”一声。
掌风所过之际,碎掉的是顾锦歌身下的凳子。
顾锦歌抬眸看了看感觉很生气的墨寂商,又看了眼无故牺牲的凳子。
“你急什么,反正都是今日的大事,若我不行那就是不行,你急也没用。若我可以,你又何必如此。”拍了拍衣袍上的木屑,这是终于舍得站起来的顾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