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纸人。而且还正是姜家仓库里的那个。
当时我检查它们的时候,上面没有一点邪气;而现在,它身上全是邪祟的气息。
“回家,奶奶,等你。”它断断续续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我头皮发麻,一边小心翼翼地后退,一边拿眼角余光去瞟身后一群人。
幸好,他们都还在。
我心里稍安。就在这时,那纸人发出一种纸张摩擦的声音,轻飘飘地向我扑来。
我立马反应过来,掏出红绳,结出打邪印,握紧匕首,朝纸人划过去。
然而,那纸人身子一侧,脸蹭着刀尖飞了过去。
眨眼间,它就降落在姜琦面前。
他们三人吓了一跳。我连忙跑过去,就听到它对姜琦说:“回奶奶等。”
学姐面色苍白,试探着摇摇头,道:“叔,你样子好怪,你先回去。”
那纸人不动了。
“这……它不会真的是你叔叔吧,”班长道,“他躺久了,魂魄出窍了?”
话音刚落,纸人嘴里便传出“吱吱”的声音,跟着它的头开始前后左右地乱动,仿佛一只不受控制的弹力球。
“回回回回回回——”
它尖叫着抬起双手,往学姐头上抓去。
瞬间,场面乱作一团。班长和雀儿都拉着学姐,要往他们那里拽,可惜他们两人站在不同的方向,根本没有效果。
学姐被两个男人抓着,同时又被吓呆住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看纸人的手已经碰到她的头发,我举手就是一记,短匕深深没入纸人的背心。
它“嘎”的一声,浑身纸张“簌簌”作响,那张惨白的脸皱成一团。
这把短匕是我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对邪祟有着极强的效果。
我不会轻易动用它,但现在明显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不得不采取暴力手段阻止这个邪祟。
刀狠狠地订在纸人体内,不停地发出“滋滋”的声响。
虽然一堆纸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我能察觉到它极端的痛苦。
忽然,纸人的后颈裂开一道缝隙,一团黑色的东西从里面飞出,直奔院子的角落。
纸人瞬间崩塌,我收起短匕,紧紧跟上那团东西。
那玩意儿很像一只巨大的潮虫,它在院子里四下爬动了一会儿,就窜进一堆花盆中。
好啊,跟我躲。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除秽符,慢慢地靠了过去。
不知为何,我有预感,这一系列的真相,就藏在这些灰不溜秋的花盆里。
可是,还没等我催动符咒,我就听到“叽”的一声。
紧跟着,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发现有一堆花盆被打湿了。
四周,还散落着许多棕色的碎瓦片。
“这是什么?”雀儿他们已经跟了过来。
我皱着眉,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拨弄着地上的碎片。忽然,从瓦片当中,露出一截惨白惨白的东西。
我用树枝把那东西挑出来,班长很配合地为它打光。
这时,我听到学姐吸气的声音。
这截东西,虽然已经泡肿泡发白,但上面的指甲,说明了它的身份。
一根人的手指。
“怎、怎么回事,”班长磕磕巴巴地说,“这怎么——难道这个老板,是个杀人犯?”
“不一定。”我说。
我拿出一点朱砂,搓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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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上。
苦涩的气味,伴随着一道黑烟,从朱砂与手指接触的地方冒出。
错不了了。刚刚的纸人,就是那位老板豢养的邪祟。
有一种邪道法术,要取新下葬之人的手指,再搭配一些阴性的植物、背阳地的河水,这些东西一起封在一种特制的罐中,每天以血饲养,过一段时日,就能得到一个对主人言听计从的邪祟。
然而,老板昏迷之后,这个邪祟脱离了控制。许是察觉到有人闯入了家门,它本能地附在纸人上,想要来阻止我们。
“也就是说,他养了一个小鬼,但小鬼没了主子,就一直搞我们。”雀儿皱着眉,“齐一平,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能够养小鬼,也就能养尯毒煞。”
“你不要乱讲!”姜琦怒道,“罗老板是看着我长大的,他才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雀儿嘴一努,道:“又不是你看着他长大,你知道多少?你知道他养小鬼么?”
我拉住雀儿,说:“行了,你别拱火了。”
接着,我又对姜琦说:“学姐,我们不会怀疑你看人的眼光,但邪祟是老板养的,戏台子和纸人是他扎的,赵志强的墓也是他点的,嫌疑太大了点。
“我提议,咱们在他家和院子里找找,如果他真的有在祭炼尯毒煞,那么我是能够找到证据的。
“你放心,我们不会乱翻。而且,这毒煞出现的时间过于诡异,到底是不是他干的,还没有定论呢。”
学姐抿着嘴。她思考了很久,终于答应了。
“你们……真的不会乱翻吧,”她掏出钥匙翻找着,“罗老板真的是个很慈祥的人。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