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一眼,摆出了防备的架势。德拉科感知到了他身上陡然攀升的气势,此刻仿佛整座庄园都成了他的后盾,而最可怕的是,这片陵园竟隐隐开始排斥他了。
德拉科忽然意识到庄园爆炸背后另有隐情。
那样“干净”的爆炸,绝不是正常实力下的卢修斯能够做到的。
他将手中的方尖碑攥得更紧了,这枚古老的炼金术结晶使用条件苛刻又繁琐,早已被近代的时间转换器淘汰,但它有一个无可替代的优势,就是能够无限制地穿梭时间——只要付得起魔力和寿命。
“好。”德拉科不再犹豫,在卢修斯的示意下,他伸手触碰到了冰冷的墓碑。
卢修斯一个人留在了原地,德拉科顺从了他的意思,但他脸上既无欣喜,也无悲伤,他只是静静地在阿布拉萨克斯墓前站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此后这片陵园再也无人出现。
一阵天旋地转后,德拉科看到一片浩大的蔚蓝色迎面撞来,像是在他眼前展开了一幅海天一色的画卷。
果然是一幅悠长的壁画。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幽深的走廊上,走廊一边墙壁上绘着波澜壮阔的大海和洁白的沙滩,另一边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闪耀的金色纹路修饰着一道道纯白无瑕的罗马柱,三角形的门楣和轻灵的纱幔交相掩映,依稀是他意识中那座白色宫殿的模样。
阿布拉萨克斯的身影在宫殿前出现,目光幽幽的凝望着他。
德拉科快步朝前走去,一道接一道人影在壁画上浮现,左边是面容相像历任家主,右边是容貌迥异的诸位夫人,他们都面无表情地对他行注目礼,沉默而又诡异。
壁画中渐渐换了景色,苍青色的森林在宫殿边缘出现,另一边的海面也出现了桅杆的影子。长廊尽头出现了一副庄严的画像,正是那位身着银甲初代先祖。
他们都一样的不苟言笑,仿佛在参加一场延续至今的葬礼。初代先祖凝视着他,在一片寂静中主动开口:“欢迎,最后的马尔福。”
“有话就直说,”德拉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已经听腻了你那套关于家族传承的说辞。”
“或许吧。”画像点头,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方尖碑上,“看来你完全激活了血脉。”
“明摆着不是吗?”
“想必你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与之相比,些许魔力的提升简直不值一提。”
“你要和我聊感知?现在?”
“这很重要。”画像说,“卢修斯将你保护的太好了,即便你这段时间都在有意识地训练自己,但是感知仍然难以适应你飞速蹿升的实力。而对于细节的感知往往决定了胜利的方向,你想想你在伏地魔麾下的战斗,哪次是真正由你把控的,连对抗弗米尔守护神都走了摄魂怪的捷径。”
德拉科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他在防备我?”
“伏地魔当然要提防纯血,他自己就是斯莱特林血脉的受益者——换你你会让手中的棋子脱离掌控?”
德拉科默不作声了,因为他从卢修斯身上感受到的压迫感,隐隐指向了最糟糕的可能性。
“卢修斯一定告诉过你,这里埋藏着马尔福最大的秘密。”画像又说。
“难道不是?”
“埋藏在这条长廊里,都是马尔福光辉之下的阴影,同永恒无垠的黑暗比起来,光明终究是有限的。”
“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这座庄园里到底有什么?”
“血源——马尔福血脉的开始和结束。”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这个姓氏其实不算多么光彩,却很贴切。”
“‘这个?’”德拉科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是的,是我给自己起了这样一个姓氏。”画像平静地说,“‘不忠诚的’,‘不可信的’……有时候人连自己都能背叛,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信赖’。”
“既然没有信任,那你为什么要留下血脉,创立家族?”
“人总要给自己锚定一个未来。我活了六百多年,经历了魔法界最为残酷的三场战争,那时候我的眼中还没有利益,但时间终将改变一切。”
他银色的眸子在德拉科漠然的脸上转了一圈,落到他胸口处的蓝宝石别针上,“就像你领口别针——来自世界屋脊的尼泊尔矢车菊蓝宝石,最顶级的魔法材料——可放在麻瓜界仅仅是一块漂亮些的石头……从秘银到宝石,从黄金到货币,你看,这个世界一直在变,但又一直没变,力量即强权,它有移山换海的威能。”
“而我是一个贪心的人,我既想掌控它,又想超越它……遗憾的是这后一项,我只能在我后人身上见证了。”他饱含深意地说道。
德拉科沉默着,在画像抛出“血源”这个词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就炸开了一道惊雷,照亮了许多原本隐在黑暗中的线索。
“这一天总会来的。”画像说,“没有马尔福不曾好奇,究竟是源于何处的血脉,能够让马尔福超越那些强大得多的姓氏,延续超过一千多年?”
“不是巨龙?”
“是,也不是。”画像冲他微微一笑,“因为马尔福的血源……是我抢来的。”
丝丝缕缕的银色烟雾在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