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男巫谨慎地站到他身前,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我怕你又把我丢进审讯室里摄魂取念。”
“你觉得我很闲吗,杰里安·琼斯先生?”
德拉科拿起茶几上的茶具,指掌上交错纵横的紫黑色疤痕被苍白的皮肤反衬得触目惊心,一枚银光熠熠的绿宝石戒指像是戈壁滩上生出的一汪绿洲,点缀在他修长的右手无名指上,“红茶还是咖啡?”
“绿茶可以吗?”杰里安不安地看了看他那些疤痕,搓了搓手,棱角分明的脸上挂起讨好的笑容。
“既然你都提了,”德拉科抽出魔杖敲了敲茶壶,“下次再敢自作主张,我可不保你。”
“喂喂,我亲爱的德拉科,”杰里安摸着光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们可是一家人——”
“喏,”德拉科朝他身后的珀西扬了扬下巴,“大家都是纯血世家出来的,我和那位都能算是一家人呢,套近乎的话就省省吧。”
杰里安也抬起了眉毛,但他没有回头,而是用深沉的目光盯着德拉科。
“有话直说,”德拉科推给他一杯热气蒸腾的茶,“难道你也要亲自对他们摄魂取念?”
“哎,”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的错,我的错……我就是来找你说,我按你的要求,‘修订’好了一份最近三年的飞路网监察记录,你要过目吗?”
“你到底哪边的?”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你是黑魔王派来累死我的吗?”
“能者多劳啊,”杰里安欣赏着杯盏里碧绿的茶色,理所当然道,“由我们执掌的交通司,绝对不会辜负巫师世家的荣光。”
“看在我们现在是盟友的份上,友情提醒你一句,你对泰克罗斯的动作太突然了,再有下一次,你就亲自对黑魔王本人解释去吧——”
“那还不是为了尽快完成你的计划,”杰里安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坦诚地说道,“不过我保证,泰克罗斯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说起来,”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在沙发上,“你搭上我的线投靠黑魔王,就能让你家族那些人闭嘴了?”
“他们只会以为我一不小心昏了头,”杰里安摊了摊手,“你也知道我待在交通司的压力很大,家族不认可我的做法,泰克罗斯又老和我作对……”
“理由不错。”德拉科端着茶,嘴角挑起一个微笑,“然而考虑到是我在帮你和你们家族的势力对着干,倘若你每次决定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的感受,那真就是一位完美的盟友了。”
“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德拉科,”杰里安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视线落在他那双疤痕遍布的手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早知道黑魔王这么可怕,我说什么也不会擅自行动了……”
“那我们说正事。”德拉科放下茶杯,“难道你那位被退休的前任给你留下了什么棘手的烂摊子,以至于你在‘斯克林杰’审问时言之凿凿的话语都不管用了,需要再次跑来表忠心?”
杰里安摇了摇头,“是为你要的材料,正常情况下翻倒巷的人都会卖我们交通司一个面子,不然他们走私的渠道就保不住了,但你清单上有些材料太珍贵了,‘独角兽的心血’这种极度稀有的也就罢了,‘生命之树的嫩芽’这样绝迹的材料,必须让他们替我们找,可是……”
“他们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为我那位‘伟大的主人’效力了?”德拉科眯起了眼睛,“你用了几次我的名义?”
“就一次,”杰里安连忙说,“是他们说只有弗米尔才能提供‘生命之树的嫩芽’,而大家都知道你亲手覆灭了弗米尔在伦敦的庄园,我不得已才说是你的授意——弗米尔留给你的遗产中没有吗?”
“我看是翻倒巷这些年在你们这群人的‘照料’过得太轻松了,”德拉科冷笑道,“而且你上当了,‘生命之树的嫩芽’的供货商一直是马尔福庄园,他们这是在试探你。”
“嘶……”杰里安瞪大了眼睛,“你骗我?”
“在你投靠我之后,只有这个办法能撇清你要找的材料与我之间的关系,”德拉科简单解释了一句,“也唯有这样,方能令他们不敢妄动。”
“你打算对付他们?”
“我为什么要对付他们?”德拉科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黑魔王的统治无疑会使这个国度原本藏在暗处的阴影蠢蠢欲动,关键问题在于,如何引导他们做出符合我们利益的决定。”
杰里安张了张嘴,一脸不可思议。
“在我敲定计划之前,你可以先晾着他们。”
德拉科向他举起了茶杯,“合作才是我们赢得这场战争的基石,我会尽快推动临时调查委员会变更为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到时候你就是交通司的司长了,提前恭贺你摆脱家族干涉了?”
“不敢当……”
杰里安神色莫名地盯着他看了片刻,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德拉科唇边浮现一个满意的微笑,共同利益是联盟的基石,可维系联盟不能仅凭冰冷的利益。
纯血巫师世家的直系血裔很少有如杰里安这样直接跑到魔法部工作的,他们惯常的作风是隐于幕后,或拉拢或扶植亲善自己的势力。
以前卢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