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鹿一白上了电梯,周怀幸才转身进了房间,将房门带上。
没了鹿一白在,他神情里的戾气和冷意便毫不遮掩。
身上的伤口在剧烈的疼着,周怀幸半点不在意,大步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水,灌了几口。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流下,滚在衣服上,瞬间晕开一片深色。
他靠着身后的台面,闭了闭眼,眼下那一瞬间的暴虐。
刚才鹿一白问的时候,他撒了谎。
医生没让他出院,甚至昨天在他要走的时候,还百般规劝。
但周怀幸还是上了飞机。
只因为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鹿一白跟时宴相依偎,女人的笑容缱绻,男人跟她贴着,旁若无人的……
接吻。
那是薛景山生日宴上的背景。
他们在这样的场合里肆无忌惮,旁若无人。
自从跟鹿一白重逢之后,周怀幸就很笃定,她跟时宴没有在一起。
可他自以为一切都是假的,却没有想到,竟是他的以为出了错。
这样的场合,如果不是有了感情,他们怎么会?
周怀幸想不明白,甚至在看到那一张照片的时候,暴虐的想要毁灭一切。
他不顾一切的来了容州,却又克制着情绪,旁敲侧击的跟时庆洲周旋。
老狐狸精明的很,但却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会把利益摆在第一位。
也正是因此,才让周怀幸稍微冷静了一点。
至少,时家是不同意,且不认可的。
周怀幸承认他很卑劣,因为那一刻,他竟然有些庆幸。
他无声靠着,身体的疼痛让他拿着水瓶的手都在发抖,周怀幸仰头,将水瓶贴上了自己的脸,借着那点冰凉,保持着清醒。
他得冷静,不可以将小鹿吓跑。
……
鹿一白并不知道,昨晚上时宴跟她亲近的那一幕被人拍了下来。
晚宴上鱼龙混杂,有人心思不正,本来发出去想博噱头的,才故意选好了角度——
那会儿时宴只是贴近了她,可从那个角度,就像是他们在接吻。
她现在更担心
。的,是周怀幸来了之后,鹿鸣的存在会不会被曝光。
这里是容州,鹿一白曾经仗着相隔万里,半点没有隐藏鹿鸣的行踪。
她提心吊胆,晚上时庆洲喊她一起去吃饭的时候,鹿一白想了想,还是跟着去了。
她得保证,事情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但她没想到,今夜的时庆洲,宛如一个……
拉皮条的。
“小鹿在我们cdr可是鼎鼎大名,周总慧眼识人啊。”
时庆洲说这话的时候,又笑着招手示意鹿一白给周怀幸敬酒。
“听说在燕市的时候,周总对小鹿很照顾,你敬周总一杯,也算是感谢他这几个月的帮衬。”
今夜这场合,时宴不在,时庆洲是故意的,将人激怒之后,故意没告诉对方地点。
这会儿只有他们三个人在,鹿一白看出时庆洲的意思,顺着他的话,倒了杯酒。
却被周怀幸拦住了。
男人唇边噙着一抹笑,有些歉疚的摆手:“抱歉,我伤还没好,遵医嘱不能喝酒——鹿小姐如果不嫌弃,我们换成茶,如何?”
他将茶壶拎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站起身,替鹿一白倒了一杯茶。
体贴又绅士,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鹿一白看着他,周怀幸神情满是温柔的笑,仿佛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那我敬周总一杯茶。”
鹿一白说着,将茶水喝干净,周怀幸轻笑,喝了茶杯里的水,坐回了原位。
只是眼神,还在鹿一白的身上。
时庆洲的眼神从他们两个人身上转了转,就变成了然的笑:“这样,是我这个东道主的不是了,今夜咱们不喝酒,我陪着一起喝茶。”
他让服务员上了茶水,把酒撤下,又示意鹿一白:“小鹿,给周总倒茶。”
鹿一白点头,伸手去提茶壶,就被周怀幸的掌心覆盖住。
男人的手掌温热干燥,指节摩挲上了她的手:“不用,我自己来。”
他的手指在她手上若无其事的拂过,在鹿一白抽手之前,先抓住了茶壶,拎到了自
。己的面前。
“让女士端茶倒水,太不绅士。”
他笑的温和,时庆洲就挑眉笑:“周总说的对。”
鹿一白将手放在了桌子下,狠狠地搓了两下,可被他抓住的触感仍旧残留在上面,让她的心里都有些发毛。
这人是故意的。
她无比清楚这一点。
这顿饭,鹿一白吃的格外警惕,生怕周怀幸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对方从这事儿之后,就好像忘记了鹿一白的存在,甚至再也没有半点出格的事情。
只是在吃完饭后,提出想要在附近走一走。
“我听说,容州有一片很漂亮的海域,尤其是夜晚的风景最迷人。”
周怀幸只说了这一句,时庆洲就闻弦歌而知雅意。
“是的,不过我稍后还有些事情,不方便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