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带着戾气,没有了外人在,时庆洲扫了他一眼,神情也带出点冷。
“你说呢?”
他反问了一句,时宴舌尖顶了顶上颚,看着时庆洲,质问他:“所以,是你把周怀幸带到这儿来的?”
时庆洲拧眉,问他:“这就是你和你爹说话的语气么?”
时宴冷笑:“不然,时总希望我是什么态度?”
他说话冲的很,时庆洲捏了捏眉心,又点了点他:“时宴,你最后警告你一遍,时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他说到这儿,不等时宴回话,又加了一句:“还有,这个人,也不是你能碰的。”
时宴眯眼看着他,问了一句:“我要是偏碰呢?”
“好啊,那你就想一想,是她重要,还是cdr重要!”
时庆洲抛下一句这个,转身就出了门,时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眉头也皱了起来。
“王八蛋。”
他低声咒骂,可惜时庆洲听不见,被骂的当事人周怀幸,也听不见。
……
这会儿的周怀幸,正坐在车里,看着给自己开车带路的鹿一白。
他没有坐在后座,而是坐在副驾驶,一偏头就可以看着鹿一白的脸。
鹿一白被他这么盯着,声音也有些不自在:“周总看着我干什么,看路啊。”
她手握着方向盘,看着沉静的很,可周怀幸却从她的态度里察觉到了点紧张。
他轻笑一声,手指搭在一旁,随意的问她:“开车有长进啊,这两年学的?”
这人明摆着要跟她说闲话,鹿一白抿唇,点了点头:“是。”
她惜字如金,周怀幸不以为意,又问她:“不想见到我?”
鹿一白心说你还知道啊,面上还得给他留了点脸:“没有。”
不过说到这儿,又怕周怀幸误会自己的意思,还多加了一句:“我跟周总现在也没那么熟。”
这界限画的分明,周怀幸这么强大的心脏,都有那么一瞬冷了下去。
但他也只是蜷缩了下手指,才又若无其事的说:“也对,久别重逢,当然该生疏的。”
。他说话的时候,人靠在椅背上,又轻声闷哼了一声。
声音很小,但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很容易被捕捉到。
至少鹿一白就听的真真切切。
她微微拧眉,趁着红绿灯的间隙,看向周怀幸:“周总就这么出院,医生怎么说的?”
周怀幸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着反问:“怎么,关心我?”
鹿一白没得到答案,反而被人调戏了一下,顿时将头别过去了。
绿灯的时候,她踩了一脚油门,周怀幸呼吸都变了一下,知道是鹿一白的报复,又无声轻笑。
他脸上笑容满是纵容:“不逗你了,跟医生说过,让我回家静养。”
他说话的时候,始终看着鹿一白。
鹿一白轻咳一声,没说话,周怀幸挑了挑眉,说:“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在家养着,反而跑到了容州?”
鹿一白顿时摇头:“没有,周总的私生活,我不关心。”
可惜她越不关心,周怀幸就越想解释:“因为,医院的饭很难吃。”
鹿一白不接话,周怀幸就自顾自的说:“而且,医院太冷清了。”
他字字句句里都没有提及鹿一白,可每一个字里都在点鹿一白。
鹿一白不想听他说这些,尤其是在这样狭小的车厢里,他随时都能触碰到她。
还有他的气息,无孔不入的,将她包裹的严实。
有那么一瞬间,鹿一白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粘到蜘蛛网上的猎物。
她挣脱不开,唯有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消耗掉逃跑的力气。
“周总……”
鹿一白狠了狠心,打断了周怀幸的话:“酒店到了,您下车吧。”
她说完这话,就将车停在了路边。
周怀幸却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看着车里的鹿一白:“我时差没倒过来,现在还不累。”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就注视着鹿一白:“而且,你们时总不是说,请你接待我么?不如你带我到处转转?”
鹿一白直截了当的拒绝他:“抱歉,周总,如果您需要导游,我可以帮您聘请一个。”
周怀
。幸就看着她:“我不需要别的导游,况且,你不是在容州生活了两年么,对这里想必一定很熟悉吧?”
他的意思表达的太清楚,鹿一白拧眉:“但我没有这个义务。”
她说到这儿,又开始送客:“周总如果想逛的话,我可以把车子留给您。”
他不下车,她就自己下。
可还不等鹿一白下车,就被周怀幸抓住了手:“等等。”
他无声叹气,看着鹿一白的时候,带着点无奈:“现在的脾气,怎么比以前还大了呢?”
以前跟着他的时候,就是个气性大的,时常要他去哄。
周怀幸那时候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把她惯坏了,才能让她肆无忌惮的耍赖。
可现在看着她这模样,居然还有些怀念。
他宁可鹿一白是那时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