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晏正暗自思腹,就闻听一道男音大声喝唱着,“闻宗主到。”
接着原本正端坐席间饮酒寒暄的各宗门宾客都不约而同朝声音来处望去,当望见被一众身着乾元黑白双色绣火云纹标志锦衣的弟子簇拥而来的闻鱼人时,便都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朝已行到近前头戴宗主赤珠宝冠,身着一袭华丽精致喜服满面春风的闻鱼人拱手致意。
只排在末尾待在角落位置上的桃熹,石青晏二人却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也好在他们的位置被一树红花挡着,又不太起眼,因此也无人注意到他们。
闻鱼人见此只觉得意之至,也大大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更一洗他拜在桃熹门下却时刻提心吊胆,如履薄冰饱受对方压制受其威吓不得不屈服的耻辱和煎熬,这一刻的他得到了所有人都尊敬,尽管这场婚礼不是他想要的令他满心郁蹙不忿,可等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扬眉吐气成为各宗门眼中烽火城实际的主人,闻鱼只觉人心里哪一点不忿也没那么重要了。
“各位朋友都是远道而来,不必如此客套,请入座。闻某今日大婚,说来也算不得灵界盛世,有劳诸位不辞辛苦带领门下弟子应邀前来。”
“烽火城数百年未曾于各宗门来往,闻某此次发出请帖,一为请诸位来给闻某与空悦师妹的此次大婚之喜做一个见证,顺道也联络一下久未走动渐渐疏远的感情,这二嘛便是在今日闻某要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一件于烽火城于灵界各宗都大有益处的事情。”
闻鱼人站在院中的一座八角亭阶前含笑看着席间或一脸沉思,或交头接耳,议论开来的众人。神情间略有矜傲,一副成竹在握的模样。
席间坐于左边第一位身着玄服发束金冠,面容俊朗,双眸幽深,嘴角微勾气质略有几分邪肆的青年抬眸望向朝亭前双手环抱,看上去颇为意气风发的闻鱼人拱手一礼而后道。
“闻兄大婚之喜乃是我们灵界南派的大事,乾元作为南方第一大宗,其他各宗自会应邀前来贺您大婚之喜。南方各宗门一直以乾元马首是瞻,昔日夜神创立乾元建起这恢宏绵延的烽火城,神威浩荡令灵界四海归服。您作为夜神大弟子得传衣钵,陈某听闻也很是为您高兴。”
“只陈某此次不只为恭贺闻兄大婚之喜而来,而是有一事不明想借此机会以期向闻兄问个明白。”
闻鱼人将目光落在明显来者不善笑得意味深长的男子身上。
“哦,竟是如此。”
“闻某记得自师祖还在时,我乾元前生离火宗便和幻海宗交好,到我师尊继任宗主时,幻海宗更是年年送来年节大礼宗主本人更捎上亲笔书信以致问候。在闻某心里我们二宗那是有着特别情谊的。”
“所以,陈宗主有话直言便是,闻某定会知无不言。”
闻鱼人笑容和善话中却深含三分讥讽,在座的有心的自然也听得出来,遑论被闻鱼人暗讽的陈言,只他一向心思深沉,逢人都带三分笑显得极平易近人,好似并未听出闻鱼人话里带刺,只笑了笑看着闻鱼人继续道。
“闻兄好大的气派,爽快。”
“本宗主也没有别的,就是有些疑惑。请问闻兄,今日您大婚,与您最是亲近手足一般长大的两位师弟为何不曾露面。还是说真如传言那般他们二位不服您,你们师兄弟间反目成仇,因此遭您这位如今得掌大权的大师兄厌恶排挤。”
陈言话落似拨动了平静的湖面搅动了一汪原本清澈的潭水,席间一些好事之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闻鱼人见状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不耐道。
“陈宗主多虑了,颜生,南宫两位师弟尚在闭关因此才会缺席,还请不要妄加揣测。”
陈言似是而非地笑笑仿佛并不在意,而是话锋一转。
“据说闻兄从夜神神君那里继任的只是代宗主,这多了一字可是与实际相差千里的。可本宗主怎么瞧着闻兄这做派俨然已将自己当做这烽火城的主人了。”
“本宗主很想知道夜神大人他知道自己徒弟的行径吗。殊不知他老人家知晓后该如何生气呢。”
闻鱼人按捺的怒气,一贯的冷静在听到陈言将那个令他忌惮的名字说出口时,便土崩瓦解。
“陈言你,你最好谨言慎行,不然祸从口出的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
见闻鱼人终于失了自持与风度,陈言一扫在他看来只与他势均力敌的闻鱼人却要被其压一头的窝囊和不甘,大感舒畅快意。
“看来本宗主的话是不中听的大实话,闻兄不高兴了。”
“罢了罢了,看陈某这张嘴。今日乃闻兄大喜之日,不该如此扫兴。诸位也不要将陈某的话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
“对了,怎么不见新娘子,闻兄这可太小气了,这灵界大小修士谁人没听过烽火城空悦仙子南派第一佳人的美名,何不请空悦仙子出来,我们在座的诸位也好当面恭贺一声,一睹仙子风采,敬一杯水酒。”
此时的陈言一改之前笑里藏刀咄咄逼人的架势,言笑之间风流随性,也引得席间大半宾客附和喧哗开来。
石青晏瞧着前方荒唐无聊的情景,一时间只觉面前的美食都没滋没味起来。
“搞了半天这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