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苏城的暂时离开,中方展台的诸位代表,也就目光投注到了前方的大华展台处。
纠结的碳纤维放大图,气势磅礴的LNG船,还有复杂的令人头晕的海沧基地结构图,可用于万吨巨轮的高功率柴油机……
大华实验室历时七年,数千名研究人员的所有的付出,都以最简单的海报,出现在了大华实业展台的四周。
而他们中蕴含的,却是最复杂的技术,最艰难的工程。
中方展台的议论声,由小及大,又由大及小,好像有一个黑洞,在吸收着声音似的。
国有企业从来都不缺乏顽固的,愚蠢的,自以为是的家伙,但是,放眼90年代的中国,国有企业的工程师水平,国有企业的干部的技术实力,仍然要远远高于同时代的私有企业。
中国的国企,用了差不多40年的时间,从无到有的建立。它们吸收了一代又一代的天才和人才,方才建立了中国社会的生产基础。
当然,就像一切国有企业那样,中国的国企的腐朽几乎与他们的事业同步,腐化堕落的研究员和工程师们晋升高位的亦不在少数。伴随着上层对学历的重视和尊重,能读懂技术的公司代表却是非常多。
坐在一把手二把手,或者七把手八把手的位置上,每日里除了不正经的事,总会接触到行业最顶尖的技术,有机会看到世界最新的进展。
大部分时间,国企的高层是将技术当作童话故事一般来看的,了解归了解,却总以为它是属于遥远的仿若丹麦、德国之国度。
然而,站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面对一项项极具冲击力的技术,要说没有一点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沉默着,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了。
极少有国企人愿意承认私企的成功,或许有普通的国企,地方国企人愿意承认,但是,高踞于生物链顶端的央企向来是不认同私企,甚至不认同地方企业的。
当无可辩驳的事实出现的时候,沉默是唯一的手段。
此时此刻,大家都有些忘记询问苏城,他们是如何弄到大展台了。
“LNG船技术,大华实业准备要拿出来了吗?”两名身着鲜亮西装的法国人,来到大华的展台前方,望着其中的一副海报仔细看。
由于分类明确,现在的许多船舶,只从外型就能看出不少的内容。若是有比例尺的话,含义就更加明确了。
中方展台和大华实业的展台都有法语翻译,为了让大家都能听到,翻译的声音也很大。
中方展台的先生们都竖起了耳朵,两个衣着体面的法国人出现在展台,不免让人遐想联翩。
闫学灿露出自认最有魅力的微笑,来到前方,说道:“我们承接LNG船的订单,大华船业的第一批LNG船已交付使用,使用正常,如果需要的话,我们有台塑集团等接受船舶的公司的推荐。”
“得到接受公司的赞赏是很难得的。”打头的法国人换用了英语,却笑道:“不过,我是法国大西洋船厂的卢恩达,我对大华船业掌握的技术更有兴趣……”
闫学灿恍然,道:“卢恩达先生,我是yan,我们在电话上聊过。当然,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你们可以有偿使用我们的技术专利,但不会转让。”
“闫先生,总算见面了。”法国人哈哈一笑,转头道:“既然是闫先生,那我们就说点新东西,听说你们在做低压双燃料的柴油-电力机,用于取代旧的蒸汽涡轮,虽然你们还没有做出来,但我们愿意用一定的代价,合作开发这项技术。”
“大西洋船厂的消息很灵通……不过,还是不要了。”闫学灿笑着摇摇头。
悄然听他们说话的国企人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尚未开场就让大华船业谈成一笔交易,开门红的好处就轮不到他们了,虽然几率很低。
法国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卢恩达同样摇头,笑道:“事实上,我们有收到贵公司的函件,有邀请我们来谈技术合作的问题。”
“函件?不可能,我是大华船业的主要负责人……”闫学灿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如果要说有谁能不经他而直接做出决定,那在大华实业的确是有这样一个人的。
闫学灿小声问:“是总部给你们发的函件?”
“是的,大华实业的函件。”
闫学灿无奈摇头,扭头喊道:“苏董,法国大西洋船厂。”
苏城毫不奇怪的走了过来,扬声道:“两位来的真早,卢恩达先生是?”
“我是卢恩达。”他整整自己的西装和苏城握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