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正栾以为白知后一定会劝阻贺心安。
没想到,白知后竟耷拉下眼皮,不咸不淡的反问:“为什么不能动手?刚才邱子兆要对安安动手时,你为什么不劝劝他不要动手?”
武正栾被堵的哑口无言。
白知后说完,抬眸看向贺心安,“安安,小信走前曾对我说过,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就是为了让你在肇东无忧无虑的生活,让你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还——”
说到这里,白知后向来淡漠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继续说:“他还告诉我,如果有朝一日,你想让肇东血流成河,那肇东就得血流成河,否则的话,等他回来,就不仅仅是血流成河那么简单了。”
叹息一声,他又说:“此前,我一直不明白他说这番话的用意,现在我才明白,他对你竟用心良苦至此,作为他的老师,作为你的左右手,我只想对你说,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们白家都只会选择支持你,我想楚霈的想法也是和我一样的。”
一旁的楚云驹,缓缓的瞪大了虎目。
从楚夺进来的那瞬间,他就已经傻住了,此刻听了这番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难怪楚沉铮竟要自称“属下”啊。
另一边,心硬如铁的贺心安,眼圈已经泛了红,她当然知道文信对她有多好,可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住要再次的怦然心动,那是她的傻子啊......
她眼中含泪,终于开了口:“白先生,你永远都是这样的狡诈如狐,永远都是善于操控别人的情绪,就像第一次见到你那般,我险些就中了你的计。”
那时候,白知后也是利用文信对她的一片情深,将她逼的情绪外露,不是贺丰年及时道破,她一定会溃不成军。
白知后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笑呵呵的坦白,“我是不想你把事情做绝,但你如果坚持要做绝,我也一定会选择支持你,就像那个时候,我也不想你变成如今的模样,可你和小信是那样的坚持,我不也一样选择支持你们了吗?”
说到这,他就直接总结了,“白知先对你和小信是无条件的溺爱,我白知后做不到他那样,但最终......也还是殊途同归的。”
“好了。”她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一语道破,“别再拿我老师来动之以情了,您老就放心吧,我没那么傻,不会把事情做绝,我还得等他回来给我做主呢!”
说完,她踮起脚尖,才勉强够到了楚夺的肩膀,拍了拍,说:“让人去缴了文家护卫的枪,全都关进底舱,你亲自把邱子兆铐了,我得跟他算算帐。”
楚夺道了声“是”,收枪,部署,缴械,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
贺心安又看向一旁的楚沉铮,“你把刚才那四个按住你的护卫单独铐了,如果是出自楚家的,回头交给楚霈处理,如果是出自邱家的,回头送去疾风岛军事看守所,我要扒了他们的军籍。”
楚沉铮毫不迟疑,当即就去执行命令了,心头却有些难辨的滋味,居然真被她给护住了,还第一时间就找回了场子,还挺......感人的。
贺心安并不知道她在无意中感动了楚沉铮,其实她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平心而论,那四个人也是奉命行事,小惩大戒一番就可以了,直接就要脱人军籍多少有些不讲道理,可肇东本就是这样的地方,阶级分明,等级森严,一切凭出身背景说话。
如果那四个人没听武正栾的命令放了楚沉铮,她也就真的小惩大戒一番了,可把她与武正栾区别对待,她就得入乡随俗,杀鸡给猴看了。
另一边,武正栾稍松口气,感慨万千的看向白知后,到底还是这老东西鬼啊。
谁能想到,血卫竟然在贺心安手上了,难怪她底气那么的足了,只不过......这下文老可就难办了啊。
他也有些心有戚戚了,就算文家人向来都很会作天作地,可作到文信那种程度的,当真是史无前例了。
本以为送出了文曜已经够让人叹为观止了,没想到,人家连肇东的命脉都一并给了出去,这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了,文老知道了,会气的吐血吧?
此时,噤若寒蝉的众人感觉就像在做梦似的。
有生之年,居然看到邱家族长被铐了起来,这也太假了吧?
他们都是各大家族子弟,虽没见过血卫,却知道那身独一无二的特种迷彩服所代表的意义。
有生之年,居然见到了闻名遐迩,让人谈之色变的血卫,这比邱子兆被铐,更让人觉得假啊!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众人迷茫不已,文修却是个例外,他眼里爆发出了狂热的光芒,他知道的稍多,所以别人猜不到,他却是猜到这女人干了什么,她一定是直接对文璧初动手了!
牛逼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吊炸天的女人了,这绝对是条比爷爷还要粗的多的大腿啊,想着此前对她的诸多挑衅,他恨不得狂扇自己几巴掌,真他妈是不知死活啊!
难怪她之前说,爷爷讨厌不讨厌她一点都不重要,堂哥喜欢她就行了,何止是行啊?简直是太行了啊!
这下可好,他敢保证,这女人是绝对不放过范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