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那小子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哭鼻子,我观他神情不似作假,接下来怎么办?把人交给五湖盟?”
黄鹤在大厅里来回走动,眉头紧皱,面带焦急,片刻后他老谋深算道:“交自然是要交的,镜湖山庄虽然没了,五湖盟却还没倒,现在不是和五湖盟撕破脸的时候,不过怎么交,如何交就值得说道了。”
“长老的意思是?”
“高崇不是要开武林大会?要还就要当着众豪杰的面把人还回去,镜湖山庄唯一的遗孤,这是多大的恩情?
往后高崇在我面前还能直得起腰来?”
说着说着黄鹤眼里露出狠色,低声道:”不过是个没出过门的毛头小子,能有多硬的嘴,你找几个弟子吓他一吓,且先让他见识见识我丐帮逼供的手段,若还是不行,我丐帮就没有不伤皮肉的手段?
你自己掂量着办,只要不死,天下群雄当面,我就是送个废人回去高崇又能如何?
总归是有青崖山背书。”
言下之意便是打算动粗了,事后把锅往青崖山恶鬼头上一甩,万事大吉。
跛脚乞丐连声称是,奉承道:“还是长老手段高明。”
“好一个丐帮,好一个执法长老黄鹤,成岭你都听见了,好好瞧瞧,这就是名门正派的嘴脸,现在你还觉得那群乞丐无辜么。”
温客行踏步而进,手持折扇风度翩翩,脸上嘲讽略带刻薄的神情丝毫不掩其出色面容,谁见了不赞一句气质高华。
“什么人!”
听见有人破门而入,黄鹤大惊失色连忙转身看向门口,只见本该在客房关着的张成岭跟在两个陌生青年身后,此时他正面带惭意的看着前方的青衣公子。
黄鹤面色一变,严肃道:“阁下是什么人,闯我丐帮分舵是想和丐帮为敌么?”
温客行折扇轻摇,温文尔雅道:“你问我?好叫黄长老知晓,某姓温,平生喜好惩恶扬善,家乡的人都叫我温大善人是也。”
“大善人?”
直到此刻也没见着一个丐帮弟子出现,黄鹤心头猛的一跳,联想到刚才听到的话,他猜测弟子们多半是已经遇难了,他冷冷一笑,试探道,
“阁下擅闯我丐帮分舵,杀戮我丐帮弟子,行着魔头行径却标榜自己是善人,简直无耻之尤。
张小公子,枉你也是名门正派出身,难道也要和此恶贼为伍?”
月华低眉顺眼跟在温客行身后装背景板,闻言眼皮一抬,道:“恶贼一说从何而来,黄长老歪曲事实的能力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岂不闻道家所言内圣外王者,佛门亦有怒目金刚,所谓斩业非斩人,杀生为护生,说的便是温兄这般。
今日若非有温兄杀了这十数人,来日传了出去,被高盟主知晓黄长老有暗害镜湖遗孤之嫌,届时丐帮五湖盟交恶,那动起手来死的可不止是眼前区区数人了。
看似温兄是杀了你丐帮几个弟子,实则是避免日后武林一场浩劫降临,此乃泼天大功德,温兄不愧是大善人,用计深远叫人钦佩。”
他这一番彩虹屁咋一听是有理有据,莫说是温客行了,就是黄鹤都隐隐有种所言非虚的错觉。
温客行嘴角抽了抽,他虽一直说他是温大善人,实则很清楚自己所为以暴制暴,并非什么堂皇正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帮他把杀人解释得这么清新脱俗。
还一点都不突兀。
自己想要的不就是让这世间所有贪心作祟的魑魅魍魉都滚回他们的阿鼻地狱去么,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斩业非斩人,杀生为护生,不管阿月是打趣还是当真这么想,此话颇有几分禅机,竟隐隐和他所行之事相合。
温客行扬眉轻笑,侧身抱拳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阿月是也。”
“阁下好伶俐的口齿,还未请教?”
月华朝温客行抛了个媚眼,轻咳一声,面色正经道:“贱名不足挂齿,江湖人称普渡真人是也。”
一旁的温客行眉梢微挑,嘴角露出抹浅笑,衬得人越发俊美。
黄鹤在心头冷冷哼了一声,一个温大善人,一个普渡真人,真拿自己当佛祖化身替□□道了。
呵,他还真不知道哪家的菩萨是靠杀人得道的。
虽明知此二人不是什么好货,眼下黄鹤却是敢怒不敢言。
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一个丐帮弟子过来,他已然能肯定外头的弟子遭了不测,能悄无声息解决掉这么多弟子,来人武功之高绝非寻常。
此刻最重要的该是如何逃脱得性命去,那么多丐帮弟子都杀了,他不信这两人不知何为斩草除根。
黄鹤不愧是经年在江湖打滚的老狐狸,片刻之间就想出了主意,以退为进道:“张小公子,此次是我黄鹤贪心作祟,因琉璃甲之事请了张公子来,连累我分舵上下死于非命,是我之过,这罪,我认。
但此事与丐帮无关,乃我一己之私,黄鹤愿以死谢罪,只求张小公子莫要牵累丐帮,也莫将此事宣扬出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甘愿受死,以保丐帮清誉。”
他自然不是想死,而是看准了来人是为救张成岭而来,若早知张成岭有这样的靠山他也不会莽撞行事。
他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