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下月就要巡查吏部,不在府里好生准备却跑来本宫的坤宁宫,不知所为何事?”
皇后乌拉那拉氏挺直了腰板坐着,凤眼细细打量下首端坐的青年,眼底隐有几分探究。
她正位中宫,虽然不曾苛待众皇子皇女,和他们也没什么交情,毕竟都是有生身母亲在的,她没道理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再者,她名下的几个子女已经让她颇费心神。
没想到最近风头正盛的三阿哥会突然来访,不免让她想到身处暗室的夏紫薇,难不成是来给人做说客的?
同样的,月华也在观察乌拉那拉氏。
现如今宫里头令妃魏氏一家独大,深受皇帝宠爱,连带着两个侄儿也在皇帝面前颇有脸面,就是在他面前也夸过福家兄弟,皇后不得圣心,连累嫡子也成了个小透明。
五阿哥永琪受皇帝看重,多次在亲贵大臣面前称赞,又拨了景阳宫给永琪居住,宠爱非常。
永琪的伴读是令妃的亲侄儿,两人一向形影不离,亲如兄弟,有这一层关系在,令妃本人又极善经营,到如今宫中人人皆知景阳宫和延禧宫关系甚好。
令妃本就受宠,又拉拢了皇帝最喜爱的儿子,一来二去皇后在宫中威严日降。
后宫的事和月华原是不相干,不过嘛,人,总是要为自己打算的。
摊上皇子这么个身份,哪怕是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也得看新皇愿不愿意给这个机会。
月华不是个被动的性子,与其寄希望于新皇的肚量不如早早扶持一个皇子上位,顺道把暗害永璋的人找出来。
十二阿哥永璂就是极好的人选。
永璂本就不得皇帝喜爱,唯一可取之处便是嫡子的身份,乾隆帝素来喜欢迁怒,月华这次匆匆进宫便是想阻止皇后犯傻,以免牵连永璂。
他收到消息,皇后带走了漱芳斋一个叫夏紫薇的宫女,他进宫后招来奴才问过了,漱芳斋的人还在满宫里找人哩。
人多半是在皇后这里,算来已有两个时辰了。
此前皇后和还珠格格不合他是知道的,那会儿他并不在意,说到底是还珠格格没有规矩,皇后作为中宫之主教训她也是应该,乾隆心里不是不懂,不会因此迁怒皇后。
可这次的夏紫薇不一样。
这宫女刚和皇上下了一夜的棋,当今皇帝生性风流,估摸着是对这宫女有些想法。
月华微微昂头看了眼皇后,微笑道,“自然是来给皇额娘请安的。”
“请安?”皇后不置可否的反问了一句,勉强摆出一个笑脸,“三阿哥有心了,本宫有些累了,容嬷嬷,你代本宫送送循郡王。”
月华轻轻挑眉,“皇额娘急着打发儿臣走做什么,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放肆!”容嬷嬷眼眸一瞪,抢着道,“三阿哥岂能如此对皇后娘娘说话!”
“容嬷嬷。”月华眼皮一沉,声音冷了两分,“本王同皇额娘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你虽说是皇额娘的奶嬷嬷,也只是一个奴才,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好了,嬷嬷你退下。”
皇后不轻不重呵斥了一句,算是给了月华一个面子,锐利的双眼扫向他,冷哼道,“三阿哥,这里是坤宁宫,不是你的郡王府,本宫的人自有本宫教训,不劳三阿哥越俎代庖。”
“皇额娘严重了,儿臣也不想管您的闲事,只是看永璂聪慧乖巧得紧,不想他被人拖累,皇额娘既然累了儿臣也不便叨扰。”
月华施施然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住,转身道,
“差点忘了,儿臣路过御花园听说漱芳斋丢了个宫女,您是后宫之主,宫里若是丢了人想必会牵连到您,皇额娘还是要早做打算!”
皇后面色微变,冷静道,“三阿哥有所不知,这宫女是福家送给还珠格格的,那举手投足可不像是奴才,说不定是吃不了苦,不愿伺候人自个儿跑了。”
月华微一挑眉,似笑非笑,终是没再说什么。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眼睑,映出一片金色的倒彩。
月华迎着霞光往御花园走去,心情略有些沉重。
今次是他和皇后的第一次照面,他闭着眼回想有关乌拉那拉氏的记忆,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娴妃从前也算聪慧,怎么当了皇后竟越来越蠢,行事毫无分寸。
这下难办了。
同一时间,御花园亦是十分热闹。
“不准你这么说额娘!”
“我偏要说!恶毒!恶毒!恶毒!”
“你闭嘴!额娘才不是你说的这样!”
“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你以为你是皇阿玛吗?哼!”
吵架的两人正是皇帝新认的义女还珠格格和十二阿哥永璂。
小燕子原本是个混迹江湖的小混混,在京城卖艺为生,两个月前机缘巧合认识了夏紫薇和丫鬟金锁。
两人一见如故,相识没几天就烧香认了结义姐妹,不曾想夏紫薇来历惊人,竟是当今皇帝的沧海遗珠。
夏紫薇原是山东济南人,其母夏雨荷曾和乾隆有一段露水情缘,跋山涉水来到京城就是认爹来的,身上还带了两件证明身份的信物,小燕子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