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元宫,太玄殿,乃天帝理事之所,为方便召见修为不高的仙官述职,特意将珩元宫设在了观明端靖天,却是比东华帝君的太晨宫高了一重天。
而他平日里所歇息的无极宫却是设在了无极昙誓天,以彰显他崇高的地位。九幽常以此事嘲讽天帝虚情假意,凡事只会做表面功夫。
无极昙誓天虽高,却不是天下最高处所在,在往其上还有无色界。只是无色界是需要拥有神格才能获得资格到达的地方。所以,无极昙誓天是身为仙修的天帝善圣能到达的最高的地方。
那是也是最近神的地方。
前面有一百名鬼仆开道,中间有一百名鬼仆抬着冥主的王撵,后面还跟着一百名鬼仆,这三百森森鬼影就在众仙家眼前目不斜视,毫不停留的直接越过无极昙誓天,往无色界而去。
王辇如一座宫殿,底座是整块的万年黑玉,十二根立柱为世所罕有的凤木,其上刻有龙凤等上古神兽的浮雕,华盖为黄金所做,上面镶嵌大小无数的宝石,朱金红色纱缦上四周缀满了明珠串成的珠帘。
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穷奢极侈……就算能用尽天下所有美丽,奢侈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这座王辇万分之一的富贵华丽。
若仅仅只是华丽还不足形容这座冥主王辇的特别之处,在王辇的黑玉底座的四个角上分别挂着一个拳头铜铃,这四枚铜铃来历也可谓是能够震惊天地。
祂是取自昆仑山的黄铜所制成,而昆仑山是由盘古天地辟地时的所用的神斧所化成。其上绘着的神纹是后土娘娘一族的族纹,也是如今代表了幽冥之境权威的图腾,而经万万年下来这四枚铜铃也早已有了灵性,一旦响动,铃声可上达六界。所以即使这座王辇重有千钧,堪比山岳,可自抬起的那一刻就不曾再落地沾染过一丁点的尘埃。
为此,冥殿内有千名鬼仆只为守护王辇,若王辇出行,身边也随行跟着三百名鬼仆。
这些鬼仆名义上为仆,但每一个的修行单拎出来,都能抵得过十个上仙。
如今这三百名鬼仆伺候着王辇,浩浩荡荡的直上云天外,清脆的铜铃声响彻六界。而途经的宫殿全部被清除,以免阻碍了冥主有王辇出行。
招摇山巅,玉清上神立在云雾缥缈间远远见九幽如此招摇过市心,无奈却又纵容的勾起了嘴角。有些事,他与东华碍于身份及情面不好做得太过,但九幽却不同,他自可率性而为,谁也不敢说他的半点不好。
仓昱仙君步伐沉重,神色不安的来到山巅,躬身揖礼,拜道:“拜见师尊。”
“起来吧,召你过来,是有件事需要你去处理。”
仓昱仙君依旧一身旧麻衣,半散的发用青绸系于脑后,过于朴实衣着让人很难看出他是天帝的嫡长子,未来的天君。此刻他听到师尊的话后,身形微顿,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望着师尊长修玉立的背影,最终还是低下头没说什么。
玉清上神十分了解自己的这位弟子的心性,也知晓他在苦恼什么,转头见仓昱神色纠结不安,不禁心底暗叹。
书读得多了,心思也就复杂了,自己还什么都没说,仓昱就先把自己给气着了。
“你去空桑山给为师传个口信,就问她,空桑山的一切可还安好?字练得如何了?”
仓昱仙君一愣,问题:“师尊召徒儿前来,只为这一事?”
“不然呢?”玉清上神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在我眼里,你便是你,你父亲如何与你无关。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收你为徒。所以,你也不要总钻牛角尖,这与你的修行万分不利。”
仓昱仙君得到师傅的开解随即展开笑颜,他本就是个容颜俊秀的上仙,冷着脸时孤高清傲让人不敢亲近,笑起来时阳春白雪,让人心驰神往。
得了师令,仓昱仙君除下旧麻衣换上了一身缥碧色的云锦盘领长袍,配着如意白玉腰带,戴上紫金冠,眨眼就从不理俗事,清雅淡泊的仓昱仙君变成高贵绝尘,气宇轩昂的天族太子殿下。
他是天帝的嫡长子,唯一名正言顺的未来天君,神圣高贵不可侵犯。师尊会让他去空桑山给那位传信,自然也是因着他的身份。虽然他并不喜欢自己父亲的形事风格,但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身份。
就像十万年不曾露面的冥主那般,他长居招摇山浡星崖不问事世许久,如今也到了要在六界前彰显一下自己存在的时候了。
于是,仓昱仙君带着一众随从,腾云驾雾,大摇大摆的去往空桑山。
只是仓昱仙君晚了一步,空桑山的大司命被人召去了天界。他站在空无人一的山门外略想了想,直接转身去了天界。
仓昱仙君自拜师招摇山后就不曾再回过天界,即便天帝三番五令的降旨让他回去,他也只以一句:想潜心修行,静思已过而推拒掉。但每一年天帝的生辰宴上,他都会献一本自己手抄的经书以作贺礼。
只是,这些经书天帝从未看过。
仓昱也知道那些经书最终的下场要么尘封起来,要么在无人处化作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