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军进行革命的目的,就是实现人人平等,消除和推翻粉碎眼下的等级封建制度,创建一个平等、公平、民主、法制、自由的世界。
北京城里的百姓不知道什么是平等、公平、民主、法制和自由,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吃饭穿衣问题。
到了革命区后就能分到几亩地,那就相当于到了革命区就成为地主了。
只要能成为地主,日后还用为吃穿担忧吗?
对更多的人来说,传说毕竟是传说,可信度不太高,他们觉得只要有碗饭吃,呆在京城里做牛做马都愿意,被旗人欺负羞辱了又算什么?
转过脸儿,忘了,不就结了?
只要不把祖宗的训诫放在心上,只要不把荣辱放在心上,只要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拳脚来了身受,辱骂来了心受,旗人还是不会不给自己饭吃的。
旗人那里,他们家的地不也需要人来种吗?
他们家的牛马不也需要人来喂养吗?
他们家的院子不也需要人来打扫收拾吗?
他们家的粪坑不也需要人来淘洗清理吗?
旗人是不会干这些活的,他们离不开汉人,他们不会将汉人赶尽杀绝,只要顺遂了旗人的心意,还是有饭吃有衣穿的。
朝廷的衙门搜捕城内革命军奸细时,北京城的很多百姓都还是非常乐意的。
这些不安分的人,到处散布谣言,蛊惑人心,让百姓们无法安下心来跟着旗人讨生活。
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杀掉,京城里就会安定下来,百姓们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随着被抓捕的人多了,被杀死的人多了,百姓们开始惶恐起来了。
革命军的奸细,脸上都没有写着字,衙门里又是通过什么来判定所抓捕的人就是革命军的奸细呢?
这个诀窍百姓们永远搞不懂,衙门里自有他们的依据、凭据和规则。
刚开始,衙门中拿着革命区那边怪异的符箓般的叫什么拼音的文字询问百姓,凡是认识的,全部被抓捕起来。
后来,没有人敢认识那样的拼音文字了,衙门就让百姓们指认笔画极其简单的字,说是认出来了有奖赏,谁知道能够认出那些字的人最后全部被抓捕了起来。
再后来,衙门里通过毒打逼迫那些被抓捕的人招认更多的“同伙”。
最狠的就是,那些人每人必须招认出五个人来。
不招认的,什么烙刑、剜刑、挖眼珠、割鼻子、削耳朵、拔牙、扯指甲、钻手心、生剥皮……
总之,能够招认出五个“同伙”的,最终的下场都还是死。
即便是衙门里不杀他们,个别的“软骨头”没有受多少刑就招认了其他的五个人出来,这些人被释放后如何面对家人和邻里亲戚?
这些人招认时,自然是先招认那些跟自己有仇的。
当所有的仇人都被抓捕进衙门了,他们不是只能把家人供了出来?
两个多月的时间,京城里二十多万人被杀,原本人口就不多的北京城,此时很多破旧的房子都成了空房子。
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只要顺从了旗人就能够活下去。
此时,每个人都有可能莫名其妙地被衙门里给抓捕到监狱中,最后衙门实在是抓无可抓了,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老人,襁褓中的婴儿,都被他们抓到衙门里去凑数。
眼看北京城的汉人已经没有了,衙门里掌权的好像突然有所悔悟。
停止了一切的拷问和抓捕活动,并张贴告示说在四月十九日斩首最后一名革命军的奸细后,京城中的革命军奸细全部被剿除,再无一个革命军奸细。
百姓们不知道的是,大肆的搜捕和拷问,到后来竟然有人招认出诸如“范文程”、“李建泰”、“洪承畴”、“祖大寿”等等这样的清廷大臣也是革命军的奸细。
这时候不但“范文程”之流上慌了,连多尔衮都坐不住了。
这些汉人大臣确实不敢过分信任,但是对这些汉人表示怀疑后,那不是将满清旗人给孤立出来了吗?
可恶的《革命之火》天天在呼吁汉人团结一心,呼吁投降到大清阵营的汉人及早醒悟和悔悟,重新回到华夏汉人大家庭中来。
如果大清朝廷出现一丝的对汉人大臣不信任,这些大清朝廷的“鹰犬”就会远走高飞。
没有了这些汉人的帮助,大清还真得慎重考虑是不是赶快卷铺盖走人了。
停止抓捕和拷问的命令,不是范文程下的,他没有这样的权力。这样的命令来自摄政王多尔衮,更来自大清的朝廷,得到了皇帝福临的首肯。
斩首最后一名革命军的奸细后,清廷的衙门会不会就此罢手、与民休息,给百姓一个祥和安定的环境?
如果皇帝是汉人,如果摄政王是汉人,如果衙门里做主的是汉人,或许张贴的告示值得一信。
可朝廷上、衙门里,做主的人都是旗人,旗人说的话啥时候算过数?
他们当初扬言“报君仇,除反贼”,刚开始确实把逼死崇祯皇帝的李自成给杀得屁滚尿流,可后来呢?
他们不但赖在中原不走,还把替代崇祯的弘光皇帝给捉来杀了,他们这样做是在为谁报仇?
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