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大全提出,他想要假意投靠孙瘸子,调查孙瘸子如何认识王瑞,又为什么想要得到那批弓弩,沈安安不只拒绝了他,同时命令王家所有人不许踏出家门半步。
沈安安让沈忠搜查了王家,并没有发现大笔来路不明的银子。村民们议论纷纷,很多人怀疑,王大全才是主谋,是他把银子藏了起来。
无论王大全是不是主谋,他都不适合继续担任王家的当家。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是王大全拒绝柳彦行为王瑞验尸,并没有赢得村民们的认同。
相反的,在普通人朴素的正义观中,王瑞的行为危及山寨的安危,将他碎尸万段都不为过,更何况沈安安仅仅只是想剖开他的肚子。
当下,随着王大全赌气的一跪,王瑞的父母也走到了沈安安面前,跪在王大全身后。
王瑞的母亲两鬓霜白,早就哭得眼睛都肿了。她哀声大叫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死了还要被开膛破肚云云。王瑞的父亲更是把责任都推给王禄年,声称儿子只是被王禄年利用了。
沈安安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吩咐沈忠:“忠叔,他们吵得我头痛,把他们的嘴巴堵上。”
王大全立马呵斥王瑞的父母闭嘴,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沈安安真的会这么做。
陆勉之想说什么,沈安安轻轻挥了挥手,沈忠立马把陆勉之挡在自己身后,轻声提醒他:“陆当家慎言,您知道二当家的脾气。”
陆勉之看一眼沈安安的侧脸,勉强咽下劝诫她的话,因为他确实知道,自己越是劝说,沈安安越是变本加厉。她就是刁蛮任性,人来疯。他看向王大全等人。如果王禄年真是大周的细作,那么王大全他们呢?
这个问题刚刚浮现在他心中,他就听到沈安安清脆的声音:“王大全,我代替大伙儿问一问你,你们一家是不是大周的细作?”
王大全断然摇头:“不是,当然不是。”
沈安安追问:“你怎么证明?”
王大全惊愕,继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种事情,他怎么证明?他环顾四周,激动地大叫:“我们王家是最早跟随老当家进山的人,我的曾祖父服侍过二当家的曾祖父。都多少年了,什么大周、大梁、大景,我们全都不知道,也不在乎。”
在哑男的示意下,沈忠为沈安安搬来一把椅子,又吩咐下人找来旧被单盖住王禄年的尸体。
沈安安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尸体,后退几步坐到椅子上,一边听王大全的辩解,一边百无聊赖地摩挲自己的指甲。
等到王大全说完了,她重重叹一口气,摇着头说:“王大全,我也想相信你,但是你知道的,现在铁器有多贵,生铁有多难得。王瑞亲口承认,他把弓弩卖给了孙瘸子,他换来的银子呢?”
王大全转过头,朝王瑞的父母看去。王瑞的父母面面相觑。王瑞的母亲哭诉:“二当家,屋子你都搜过了,地都挖开了……”
“停!”沈安安闭着眼睛揉压太阳穴,“我头痛得厉害,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好好说话,就不要出声了。”
王瑞的母亲立刻吓得不敢说话了。
桃花寨人人都知道,老当家死后,沈安安性情大变,沈昭对这个妹妹宠溺无度,又有哑男、柳彦行、沈忠等人充当她的打手,她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干过,把人扔进兆安江,剥光了衣服当众鞭打,都是小意思。
王瑞的父亲轻轻扯了扯王大全的衣襟。
王大全挥开他的手,对着沈安安说:“二当家,我们王家祖孙五代都生活在寨子里,我们现在住的屋子虽然翻新了几回,但是我的曾祖父刚进寨子里的时候,是您的曾祖父帮着我们盖茅草屋,匀粮食给我们,我们一家才能活下来。”
他朝围观的村民看去,抬高音量,“你们很多人都和我们王家一样,难道你们也是什么细作,也在牙齿里藏了毒药?”
大部分村民沉默了,不自觉地避开王大全的视线。刚才,他们听了王禄年的蛊惑,满脑子想着“凭什么”,凭什么好处全让沈家占了。可王禄年是一个在牙齿中藏毒药的人,而且他们的祖父、曾祖父多多少少都说过,沈家是他们的大恩人。
短暂的静默中,王大全跪直身体,高声说:“既然二当家怀疑王禄年有同伙,那大伙儿就一起,脱光了衣服检查吧!”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我第一个,二当家看清楚,我有没有纹身!”
陆勉之一下子跳到沈安安面前,挡住她的视线,斥责王大全:“你,你有辱斯文,成何体统!二当家怎么说都是姑娘家,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她面前脱衣服……”
沈安安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王大全比她想象的聪明。
“你还笑!”陆勉之不可置信地瞪着沈安安,“你不会还想着,让寨子里所有的男人,都扒光了衣服,让你检查吧?”
沈安安轻笑:“有何不可!”
“你!”陆勉之气结。
哑男伸手推开陆勉之,用手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沈安安。他在告诫陆勉之,自己才是沈安安的丈夫。
陆勉之微微一愣,转头看向沈安安。
沈安安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王家的人:“王大全,我把话挑明了说吧。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