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马蹄声。”
魏永抬起了贴在地面的耳朵,只开口道:“听……听来处……像……像是在……”
他说起来实在太费事了,干脆往那个方向指了指,正是位于营地右侧的一处高坡。
谢景元便点了点头,不打算做任何反应,生怕打草惊蛇,他们反而不来了。
片刻之后,马蹄声忽然就越来越近,终于有将士从帐外进来回话道:“有鞑靼骑兵往右侧门来了。”
“静观其变,等他们下一步动作。”营帐中的烛火很暗,看不清众人的表情,但大家的呼吸都似十分的紧张。
马蹄声却很快停了下来,紧接着,从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大魏军队早有防范,只要谢景元一声令下,营中的将士们便可将他们团团围住,只听乌兰图雅在大营外大声喊道:“本公主有一密信,需要亲自转交给你们王爷,还不请你们靖郡王速来相见?”
大门离营帐甚远,谢景元自然听不见她的声音,但很快便有将士,将乌兰图雅的话传到了帐中。
“那个鞑靼公主,一肚子坏水,王爷千万别信她的话,她能有什么密信给我们?”长胜只开口道。
谢景元蹙眉想了想,只开口道:“让乌兰图雅在门口等一会儿。”
乌兰图雅此时在大营门口叫阵,必定有什么阴谋,那巴尔卡说不定就在暗中候着,谢景元便打算故意拖延时间,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耐心。cascoo.net
果然,当谢景元慢吞吞的从营帐中出去的时候,乌兰图雅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火把橙黄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却莫名让人觉得她五官扭曲丑陋,她看着谢景元,想起初始两人在阵上相遇,她心系与他,却又不得不为了鞑靼嫁给安世显,只觉得这几年的光阴都似荒废了一般。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乌兰图雅看着谢景元,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谢景元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公主深夜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
。没有贵干……”乌兰图雅终于稳住了心神,只微微一笑道:“就是想问一下,十月十八……是不是大魏皇帝的万寿节?”
谢景元面上神色未变,心口却隐隐有些不安,只继续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乌兰图雅忽然就笑道:“那便是了,有人想要在十月十八……”
“有人攻营……”
乌兰图雅的话还没说完,忽然间一道明亮的光线直冲天际,营帐中全副武装的将士倾巢而出。
巴尔卡手中的火箭还没射出,只瞧见密密麻麻的箭已朝着他们的方向射来。
“有埋伏……大魏有埋伏……”巴尔卡急忙挽住缰绳,只回身快马加鞭的逃走。
变化来得太快,乌兰图雅还没反应过来,身下的骏马已嘶叫了一声,两方人马已经冲突了起来。
乌兰图雅身子一矮,躲过一箭,再回头时,见谢景元已骑在了马上,正飞快的朝着她追来。
“活捉乌兰图雅,逼扎克图撤军。”谢景元下令道。
围在他身侧的几位将士只朗声应喏,人已经冲入了战局。
“公主……公主你在哪里?”暂时突围的巴卡尔终于想起了乌兰图雅,只飞快的往大营的左侧奔去。
火光冲天,无数箭枝从大营中激射而出,巴卡尔只觉得自己在箭雨中不断的穿行,跟着他来的将士一个个的倒在了他的身后。
乌兰图雅已经被人合围,眼看走投无路,那手中的长鞭忽然就甩出,打在了离她最近的长胜的战马上。
那长鞭用乌金丝编成,上面装满了倒刺,那马吃痛,高嘶了一声,长胜一个不查,人已经从马背上滚落了下去。
眼看包围圈有了缺口,乌兰图雅飞快的朝着长胜跌倒的地方策马奔过去,就在马蹄就要踏到他身上的时候,乌兰图雅的马忽然朝一侧跌倒过去。
谢景元的手中的长戟,已狠狠的扎在了马腹上。
战马瞬间倾倒,乌兰图雅狼狈的摔下马背,还想再跑,人已经被团团围
。住。
“有人想要在十月十八做什么?”乌兰图雅已是瓮中之鳖,再无逃走的可能,谢景元居高临下的问她道。
“本公主现在不想说了。”乌兰图雅扬起下颌,冬日的寒风将她一头长发吹散,她看着谢景元,脸上却闪过一丝很辣的笑意,只冷笑道:“靖郡王骁勇善战,能将我们鞑靼打的溃不成军又怎样,还不是……”
她目中的笑意越甚,一双眼睛一眼不眨的定在了谢景元的脸上,忽然就继续道:“王爷想要知道十月十八的事情,就请下马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妖……妖……女,王爷……不……不要听。”魏永只开口道。
昔年和鞑靼开战,他可没少吃乌兰图雅的亏,如今见了她,更是冤家相见分外眼红。
谢景元面上的神色却十分凝重,从巴尔卡带人从左侧射入火箭便能猜出来,他们今日是冲着虎蹲炮来的。
但乌兰图雅素来诡计多端,他们有没有后招,他实在很难判断。
却听乌兰图雅开口道:“如今我手无寸铁,王爷还怕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