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无际的草原上,百草枯竭,天地交接之处,驻扎着大片的蒙古包,便是鞑靼可汗扎克图的军营。
最大的营帐中,扎克图看了一眼眼前的沙盘,忍不住又灌下了一口烧酒。
只听一旁的将士开口道:“那虎蹲炮笨重,运输全靠那些战车,末将以为,可以派敢死队烧毁那些战车,这样一来,那些虎蹲炮一旦无法快速移动,就是一堆废铁。”
“好办法!”一旁的大将巴尔卡只开口道:“末将愿领兵三千,偷袭大魏军营,火烧虎蹲炮。”
他们这里正说着,忽然间营帐的帘子一闪,乌兰图雅一身劲装,从账外走了进来,还未开口,脸上却已露出了张扬的笑,只开口道:“永宁侯给兄长送了厚礼!”ωωw.cascoo.net
“什么厚礼?”扎克图已被谢景元打得几乎泄了气,以至于听到这样的消息,都提不起什么精神来。
乌兰图雅面上的笑容却越发明媚,将信递到了扎克图的手中,继续道:“十月十八万寿节,大魏就要改朝换代了。”
宫变一起,消息必定会很快传至边关,唯有让鞑靼瓦剌两部牵制住镇国公父子,他们才能安心在京城肃清余党。
“永宁侯打的一手好算盘。”扎克图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我凭什么要听他的号令。”
乌兰图雅漆黑的眸中,却亮出了一道光芒,只转头看着扎克图道:“我们可以……以此扰乱大魏军心。”她说着,只拍了拍巴尔卡的肩膀,挑眉道:“走,我陪你一起去烧大魏的虎蹲炮!”
******
肃州城外五十里处的九龙坡,大魏的军队正驻扎在这里。
暮色降临,谢景元从瞭望塔上下来,正和身边的副将魏永说话。
魏永是魏开济的长子,四方脸形、幽黑肤色,说话有些结巴,平常跟在谢景元的身边,一向沉默寡言惯了,但人却十分英勇,上起战场来,总是冲在第一线。
当年原本是要跟镇国公府结亲的,谁知道闹出了萧玉婵的事情,就没
。结成。
饶是如此,如今魏永看见谢景元,却仍觉得像是遇上了大舅爷一样,处处为他是从。
“这两日派出去的斥候,有没有什么新消息?”谢景元只开口问道。
之前那一仗大胜了扎克图,鞑靼军队在草原出逃近百里,这几日虽然略有靠近,但离大魏的军营,还有四十五里的路程。
“不……不敢靠近……”魏永只开口道。
谢景元点了点头,不远处的一个营帐中,忽然就传出了几声女子的尖叫声。
声音尖锐犀利,听得忍不住让人蹙了蹙眉心。
原来他们俩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随军军妓们所住的这一片营帐中。
魏永看见谢景元脸上的表情,只急忙开口道:“末……末将……去让……让他们……小……小……小声些。”
等他这一句话说完,帐中的尖叫声也已经停了。
为壮军中气势,边关卫所都配有随军的军妓,这一点谢景元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他蹙眉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这里,身后的营帐的帘子却闪了一下,一名将士从里面摔帘出来,看样子对里面的女子的服务并不满意。
过了小片刻,那紧闭的帘子才闪了闪,一个身材瘦削的女子从里头歪歪倒倒的走出来,脚底一软,身子已经跌坐在了门口。
她抬起头来,漫无目的的往远处看去,目光却顿时凝聚在了一起。
“二哥哥”三个字还没喊出来,萧玉婵的视线却又被人给挡住了,她疯狂的推开面前挡住自己的人,撕心裂肺的喊道:“二哥哥……”
然而下一刻,她的嘴却被人给捂住了,身体飞快的被拖入了帐中。
耳边似乎有人在喊自己,谢景元疑惑的转过头,身后除了刚刚离去的巡逻的将士,并没有任何人。
“你听见有人叫我了吗?”谢景元只转头问魏永。
魏永面上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他听见了,但是……他以为这是营妓们在取悦将士所喊的“好哥哥”,因此他只蹙着眉心,摇了摇头。
cascoo.net
。谢景元不置可否,忽然就瞧见长胜从远处飞快的走来,只等到了两人的跟前,才开口道:“斥候来报,鞑靼有一支约莫三千人马的骑兵,今日离开了鞑靼的大营。”
“知不知道是往哪里去的?”谢景元只开口问道。
“斥候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先回来报信了,目前不知去向。”长胜只开口道。
“为首的是什么人?”谢景元只继续问道。
长胜顿了顿,但最后还是开口道:“是乌兰图雅和巴尔卡。”
乌兰图雅企图绑架王妃,而巴尔卡更是射过谢景元一箭,险些让他丧命的人,不管这两个人要干什么,谢景元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果然,谢景元的脸上的神色便凝重了起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明亮的天狼星,只开口道:“通知全军,不得卸甲,按原计划熄灯。”
“末将领命。”魏永只恭恭敬敬的开口,这是他唯一说起来不结巴的四个字。
******
九龙坡三面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