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面上有些菜色,高烧之后,人看着就瘦了一圈的样子,原本晶莹黑亮的眼珠子越发明显的嵌在脸上,只是瞧着没从前那般有精神。
见萧靖远这样盯着自己,云荞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只垂下眼眸道:不要,我自己能行。
马车跟前放着木台阶,寻常这么远的距离,她虽然人矮,但轻轻蹦一下也能跳上去,可今日大约是因为烧得久了,两条小腿儿直打飘。
云荞还没蹦就觉得有些腿软了,她正想着要怎样下去,忽然觉得腿间一紧,人已经被萧靖远抱了起来。
许是因为紧张,云荞惊呼了一声,双手不自觉就攀上了萧靖远的肩头。
她还想等着那人把自己放下来,可谁知等了好片刻,那人也没有放她下来,只单手抱着她,用另一只手把她身上的斗篷拉好了盖紧,这才凑到她耳边道:别逞能了,我抱你进去。
只是这个姿势
云荞撇了撇嘴没说话,继父和五叔都爱这么抱自己,可他们是长辈,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个小女孩。
但萧靖远也这样抱着她,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就像是抱小娃娃那样
二哥哥,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云荞的脸忍不住烫了起来。
算了,走一半再载地上,还不是一样要抱你回去?
萧靖远哪里知道云荞此时心中的纠结,只玩笑道:还是说你喜欢我那样抱着?
萧靖远忆起白天她晕倒的时候,他吓得急忙把她打横抱起来的场景。
他一边说着,果真换了一条胳膊,打算把她横过来抱。
云荞吓得急忙抱住了他的肩头,一脸认命道:不要,那还是这样抱着吧
许是因为真的没什么力气,云荞将头蔫蔫的枕在他的肩上,鼻息间是少年身上清幽馥郁的气息,让她只觉得十分安逸。
萧靖远见她又老实了,只满意的又调整了一下胳膊,还不忘在她屁股上恶作剧的轻轻拍打了一下。
云荞放松的身子顿时就僵住了,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幸好晚上光线不好,丫鬟婆子们也都各自忙着收拾行李,要不然她可真是丢人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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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禧堂中,徐氏忽然接到萧昊焱提前回来的消息,只急忙换了衣裳往同福堂去了。
老太太也是一头雾水,往日冬狩都是腊月十一出发,一直到腊月十八,皇帝封猎,群臣家眷才会跟着皇帝一起起驾回京,可今儿才十四,怎么就回京了呢?
母亲别着急,等国公爷回来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徐氏见老太太急得团团转,恨不得亲自迎到门口,只开口劝慰道。
林氏闻讯也赶了过来,见众人都等着,只一脸惊骇道:是不是逸哥出事了?
林氏急忙喊了身边的老妈妈去门口迎一迎,萧靖逸出去这几日,她每每都是提心吊胆的,好几个晚上都不曾休息好了。
徐氏见她这般紧张,只开口劝道:嫂子别担心,逸哥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他没事?他又不是你的孩子。
林氏也不知怎么了,竟一下就说出这番话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连自己都惊呆了。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一个世家贵女最起码的德行和涵养都已经摒弃了!竟然说出这样口不择言的话来。
我
林氏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可固有的骄傲却让她开不了口向徐氏赔罪。
她甚至不敢去看老太太,因为她知道老太太一定对这样的她越发的失望了。
来了来了,国公爷回来了。
好在垂花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丫鬟婆子一叠声的往里头报信。
徐氏只是稍稍愣了片刻,听了这话,便把方才的事情丢到了脑后,只急忙扶着老太太,两人一起迎到垂花门口。
萧昊焱穿着佛头青的锦缎大氅,正大步流星的从夹道上走来,那伟岸的身形,在黑夜中被门前昏黄的灯笼拉得极长。
徐氏却一眼就从他微拧的眉心中,瞧出了他此时心事重重的模样。
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徐氏心下担忧,再往萧昊焱的身后看,并没有看见云荞和萧靖远的身影。
就在萧昊焱快要踏进同福堂的时候,那人却忽然俯下身来,屈膝跪在了老太太的跟前。
徐氏的心一紧,几乎是反射性的想要上前扶住他,却还是忍住了,只牢牢的扶着连连往后退了两步的老太太,一脸担忧的看着跪在青石板上的她的男人。
老三你这是干什么?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开口,按住徐氏手背的掌心微微有些汗湿。
儿子向母亲请罪。萧昊焱万分艰难的、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你又拿这一套来唬我?
老太太心口突突的跳,明明知道看他的神情并不像是玩笑,可心里却还是希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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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荞被萧靖远直接抱进了同禧堂,才知道母亲去了同福堂那边和老太太一起迎继父去了。
李妈妈见云荞是被抱着回来的,只紧张的上前问长问短,听说云荞发烧了,又是摸额头、又是摸后背,又吩咐了丫鬟赶紧打水来给云荞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