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软得站不住,只能蹲着。
她那将近四年的婚姻形同虚设,丈夫刚开始还做做样子,到了后来,根本不管不顾。
三天两头甚至半个月不回家,就算回来,也是带着一身香水味儿。
知柚不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不过知柚不在意,她只觉得脏。
他不回来正好,知柚求之不得。
这些年,知柚时不时会被他逼着陪他一起出席活动,闹了几次难堪后,他到算是彻底放弃了,不过是对知柚更加冷眼相待而已,知柚受得住。
盛嘉形势不好,万桢和知含海忙得昏天黑地,知柚不愿意打扰他们,或者说打扰了也没用。
苦水自己咽,是她从小就学会的道理。
然而,她那位丈夫终是靠不住,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连带着盛嘉都遭了殃,甚至还想拉她一起垫背。
是林辛束不顾家里阻挠,拼尽全力帮着知柚忙前忙后,找律师,打官司。
这关头,谁都不想惹一身腥,躲得远远的才好。
其实知柚知道,林辛束自己也不见得过得多好。嫁了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每天忙于工作,还要应付家事,她丈夫那边也不会同意她管知柚的事,然而她还是管了。
准备资料,庭审,林辛束那样大大咧咧的人,好几次的歇斯底里,都是因为知柚。
有次甚至在知柚家里,动手和知柚的丈夫打起来。
知柚举办婚礼时她在国外,好几次林辛束喝醉了酒,都会抱着知柚边哭边骂,说当时她如果在东临就好了,这样她死都不会让知柚嫁给那个混账。
两个人说着话,酒瓶一地,一哭就是一整夜。
结婚的第一年,知柚扔了所有画具,注销“柚稚”微博,再不做画画的梦。
原因是,偶尔她画画时被她丈夫看到,都少不了一番冷嘲热讽。
她的人已经被禁锢住了,她不想她喜欢的东西,也被人踩在脚下玷污。
社恐加剧的同时,知柚还渐渐生出了抑郁症的倾向,药物已经无法抑制她的痛苦,所以林辛束打算结束这里的一切后,带着知柚去国外生活。
知柚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知含海和万桢,此刻的她除了逃离,没有别的任何想法。
华盛顿那边还有套林辛束名下的房子,治疗刻不容缓,林辛束托朋友找好了心理医生,就等着知柚过去。
临走前,国内这边还有些余下的工作需要林辛束亲自交接,知柚为了让林辛束放心,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服她让自己先离开,而林辛束则安心处理自己的事。
林辛束安排了人在那边接她,再三思量后,同意了下来。
然而知柚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此刻她抱着腿蹲在VIP休息室旁边,浑身血液都如同凝固了一般,手脚发凉。
突然,狭窄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皮鞋。
紧接着,头顶传来道冷冰冰的声音。
“小姐,你挡道了。”
知柚浑身一僵,抬起头的时候,撞进了一双冷淡晦暗的眸子里。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清俊,下颚线优越流畅。修长的双腿立在行李箱后,身量极高,落了片阴影下来。
对视的瞬间,知柚就知道了眼前这人是谁。
她猛然低下头,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站起来,把偌大的行李箱从身前挪开,“对、对不起。”
声音很低,微小到几乎听不清。
陆格撇开眼睛,长腿一迈,阔步走了过去。
擦身而过之时,知柚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冷杉味,并不令人讨厌。
在这浑浑噩噩的几年里,她没少听过陆格的新闻,陆氏不断扩张版图,吞并了好几家公司,手段凌厉,毫无人情。
在她那位丈夫的公司强弩之末之时,陆氏的撤资给了重重一击,再无力回天。
算起来,知柚还得谢谢陆格。如果不是他手段狠厉,估计知柚还得在那个家里再苦几年。
她拉着行李箱,刚想继续方才的姿势,耳边突然传来道恭敬的女声。
“您好小姐,我们这里是不允许人非VIP旅客驻足的。”
知柚指尖一紧,头也没回,慌不择路,“不、不好意思,我现在、现在就走。”
正当知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被人叫住。
“小姐您等等。”
穿着得体的工作人员面露微笑走到知柚身边,“请问您的航班号是多少?”
知柚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嘴唇发抖得厉害,便给她指了登机牌。
工作人员看了眼,笑着道:“距离您登机还有一小时,小姐您可以去里面稍作休息。”
“啊?”知柚回头,有些愣怔地看着面带微笑的女人。
“小姐不必紧张。”工作人员嗓音温柔地解释着,“这里是陆总专属的休息区,陆总行程冲突先行离开了机场,他已经交代过了,您直接进去就好。”
闻言,知柚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半晌,她半信半疑问了句,“陆总…你是说,陆格?”
工作人员点头,“是的。”
到很久之后,知柚都没明白陆格突然把休息室让给她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是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