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这次派来的人,是自己的侄儿,白司卫。
白司卫是白司辽的亲堂兄。
不过两人长得不是很相似。
这就是付小楼看见白司卫的第一感受:白司辽看着高大而壮硕,长相也是浓眉大眼。
但白司卫看上去,更像是个精致的公子哥。文雅,清瘦,带着点贵气,一双眼睛深邃而微微凹陷,有点忧郁的味道。
付小楼得出总结:还是谢安最好看。
谢安绝对是颜值担当。
白司卫也打量了付小楼一番,然后便出声质问:“听闻公主杀了我堂弟,不知这个事情是真是假!”
付小楼“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哭是假哭,但声音肯定比白司卫大:“堂兄!算起来我们也是一家人!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外头的传闻,怎么能信!外头还说镇南王他要造反呢!难道我也应该信了,然后去跟陛下说吗!堂兄!你这样,我好寒心啊!!!”
白司卫直接懵了,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换了个弟妹。
谢安冷冷淡淡:“传言不可尽信。白大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小太子是唯一正常一点的人,他客客气气的对白司卫道:“白大人,谢大人已经查明,驸马的死,另有蹊跷。”
不过,白司卫显然不相信。他没立刻说话。
付小楼又哭开了:“驸马死得冤啊!可是这世上的人,大多数都不在乎是不是能抓到真凶,他们只想要随便找个人,将事情蒙混过去就行了!堂兄,我相信,我们白家人绝不会是如此!我们一定要找出真凶,给驸马报仇!”
这一杆大旗竖起来,付小楼就是为了让对方没办法找自己麻烦。
白司卫还是没开口。
谢安依旧冷淡:“看来白家也并不在乎真凶是谁。”
付小楼哭得更凄惨了。
白司卫站在那儿,只觉得脑瓜子有点嗡嗡嗡的:太吵了。
他的文雅怎么都维持不住了,只能提高嗓门:“公主还是先冷静冷静?”
付小楼要的当然不是冷静。她要的就是先发制人,让白司卫没法现在就要她偿命!
所以,付小楼一面哭,一面还道:“我的命好苦啊!驸马死得又惨又蹊跷。我一个寡妇,刚死了丈夫,还要被怀疑是杀人凶手!可怜我娘家要杀了我给夫家一个交代,我夫家竟也没有一个人替我说句话!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驸马啊!你死得好惨啊!”
王福井和桃宝也跟着哭了,王福井更是义愤填膺:“陛下是为了天下大义,白家是为了什么?难道白家真的这么无情无义,这么对自己儿媳妇?!”
桃宝哭得比付小楼还真切。
付小楼看得分明:这丫头那眼泪,是真的往下掉啊!
她不得不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敬业程度:要不下次来点辣椒水?
小太子欲言又止的看着白司卫。
谢安神色冷冷,感觉下一刻就要冷笑出声。
白司卫站在那儿,头皮一阵阵发紧,他只能狼狈道:“不如先进去说话?”
大门口这边,围了好多人!
但付小楼怎么可能让开?她眼巴巴的看着白司卫:“堂兄,你一定会跟我一起查案子的对吧!我们一定能给驸马讨回个公道对吧?”
白司卫能说不吗?当然不能。
他勉强一笑:“这是自然。”
付小楼瞬间不哭了,“堂兄快进来,这么远赶路辛苦了吧?”
白司卫已经是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他深深的看一眼付小楼,“一年不见,公主变化不小。”
付小楼长长一叹:“驸马一去,我哪能不变呢?”
这一声叹息,那是真的真情实意。
一行人进了公主府。
在白司卫的要求下,更是直接带着他去看了驸马白司辽的尸体。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虽然烛火很亮,可白司辽的脸看上去青青白白,还死不瞑目,多少有点阴森的味道。
付小楼收回目光,默默的祈祷:驸马啊驸马,你要真死不瞑目,你就保佑我赶紧找到凶手,我好送对方下去陪你。
白司卫看着驸马,良久才开口:“驸马是怎么死的?”
谢安沉声解释:“被人一刀,捅在腹部而亡。”
“他身手很好。”白司卫灼灼的看向谢安:“怎么会如此?”
“他被人下了药。”谢安也不瞒他,说话的时候,和白司卫直接对视:“驸马极有可能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下的手。这一点,在软塌上的血迹也可以说明。但随后,驸马应该是醒过来了。”
可惜,这么重的伤,驸马醒过来了,也没办法跑出来,更没办法自救。
“随后,应当是发生了打斗。”谢安仍旧看着白司卫,“而且对方对驸马很熟悉。目前嫌疑最大的人,是春景。”
“春景是谁?”白司卫皱着眉头反问。
付小楼小声插话:“我的丫鬟。”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白司卫看住了付小楼,冷笑:“这样的话,公主难道还是无辜的?还是说,为了蒙混过去,朝廷竟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陛下果然还是对公主太过宠爱纵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