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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久之后,上京城传来了并营的消息,盛澈与秦将军对质得知,与她的这场交易里顾牧和究竟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庆幸,赵倾城与她还有些不谋而合之处,他舍不得自己的亲舅舅以身做饵,她亦不想牵拉无辜之人进入这乱局。
顾牧和从未做错过任何事,为何要被拉进这般有进无出的漩涡里,那些血债该由她亲自来讨。
屋内哭声停止,不知又过去多久,木门吱呀开了。
盛澈先一步走出,凤琉璃紧随其后,两人平静如常,若不是眼底的猩红还未散去,甚至让人只以为是故友多年未见的叙旧。
宋夕潮忐忑不安的走上前去,支支吾吾的问:“娘……小盛子,你这是要将琉璃姑娘带走吗?”
盛澈垂眸看了一眼他紧攥的双手,已经搓捏的通红,回身道:“琉璃,你先进去。”
凤琉璃依言折回偏房,将门关了起来。
“宋夕潮!”盛澈审视着他的神情,直截了当道:“你喜欢琉璃是吗?”
宋夕潮面色一顿,踌躇了片刻,咬了咬嘴唇:“我是心悦琉璃姑娘,这两个月朝夕相处下来,我,我……”
“她进过青楼。
。”盛澈声音不大,目色平缓的看着眼前人。
一旁的杨觞和正尘却忽然神色古怪了起来,只不过,宋夕潮背对着他们,看不到。
宋夕潮左手捏着右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忽然挺起腰板直视上盛澈的眼睛:“我不介意!我喜欢琉璃,只喜欢她这个人,她的那些过往和受过的苦不是她的错,我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再受委屈。小盛子,你信我,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宋夕潮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我今日对天起誓,一定会对琉璃好,绝对不会辜负她。”ωωw.cascoo.net
旁观的两个人只见盛澈握在刀柄上的手默默放了下来:“你救了自己,但凡你方才说出一句折辱琉璃的话,我会立刻要了你的命!”
听闻此言,宋夕潮脸上的血色立刻退了个干净,腿也有些打颤:“你……你刚才是在试探我?”
盛澈睨了他一眼:“你小子从我进院开始问了不下五次我是不是要将琉璃带走,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我要是再看不出来岂不是瞎了。”
“那,那你……”宋夕潮不自觉的望向偏房。
“我如今带不走琉璃,”盛澈顿了顿:“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她受了那么多苦,如今定然不会轻易接纳你,你要真对她有意便替我好好照料她,不然这辈子你休想再见她一面。”
宋夕潮连连点头,而后又想到什么,低声道:“小盛子,我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陛下这两个月召见过我几次,如今你既然回京了,是不是……”
话才刚半,宋夕潮迎来了一记冷眼,他赶忙缩缩脖子,不敢再言。
盛澈他们没有在宋夕潮那里多做停留,将凤琉璃安顿好之后便离开了院子。
走至雾丰街尽头,她忽然间回身,看着空荡荡的街口,沉默了许久。
“走吧,小九。”杨觞道。
她垂下眸子,点点头。
他们临走之前并未将那只海东青带走,只托宋夕潮照料,可却听他说那鹰死活不愿跟着他走,整日守在护城河边的别院里,若是靠近它便扑腾翅膀攻击来人,宋夕潮没招,只好隔一日带些生肉去喂它。
既然决定回来,又何必纠结住在何处,一行三人还是回了赵倾城给杨觞准备的那处宅子。
海东青有灵性,杨觞还没推开院门它便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起来,最后落在杨觞肩膀上,用它那纯白的小脑袋不断的蹭着杨觞的发冠,低哑的嘶叫着,像是在抱怨主人为何将它抛弃许久,又好像在诉说这么多天不见的委屈。
杨觞推门而入,正尘也随后跟了进去,只有盛澈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弹。
杨觞冷淡的看向她身后,默默叹了口气:“迟早要见的。”
正尘似乎明白了二人之间的暗语,看着九爷转身离开,没有跟上去。
通往杨觞院子的小径两侧种满了垂柳,现下时节,满地落黄,铺陈了一整个青石板路,一阵风吹来,又有不断的落叶飘下,细碎的声音撞击在地面上,恰好掩盖住身后跟随的脚步。
盛澈毫无预兆的停下来,转身道:“从雾丰街便一直偷偷跟着,你准备跟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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