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葱郁葳蕤的林荫道一路小跑去了安和殿,匆匆赶到那里时盛澈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一跨进议事堂的门槛,她便四处打量,赵倾城坐在案后正垂眸批阅着奏疏,却没见到柏常安的身影。
“澈儿,脸怎么了?”赵倾城抬头看见人随即起身走过去,伸手摸摸她透红出汗的小脸,热腾腾的像个小火炉。
“奥,来的路上走的快了些。”盛澈不甘心的边说边又看了一圈,只见桌上摆放着鲜嫩沾水的荔枝和香瓜。
赵倾城不动声色的看向盛澈四处找寻的眼睛,伸手替她擦去鼻尖的汗水,温声道:“天气这么热,往后走路的时候要慢一些。”
盛澈此时心不在焉,只是默默点头。
话音落下,赵倾城牵起她的手往桌边走:“这是从江南刚刚运来的水果,很是新鲜,尝一尝。”
说着伸手拿起一颗冰在冰块里的荔枝,开始剥皮。
盛澈抿抿唇角,小心问道:“江南来的,那是谁送来的?”
“临安侯世子。”赵倾城眼皮都没抬,直到将手中荔枝剥好,温柔的递到了盛澈嘴边。
抵在唇边的荔枝细腻冰凉,她张口吃下,一股沁人心脾的甜直冲喉头。
嚼着嘴里的东西思忖几息,她囫囵问道:“那个……那他人哪?”
这时,第二颗又剥好递了过来,盛澈不敢瞧赵倾城的眼睛,心虚的盯着那颗晶莹剔透的荔枝一口咬了下去。
只听赵倾城温声道:“上一颗的核还没吐。”
话语间,一只手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她面前,紧靠着唇边。
盛澈迟疑几息,将口中的核吐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赵倾城在刻意回避她要问的事。
一时间盛澈有些无可奈何,好看的眉眼淡淡向下垂着,连带着嘴角都失去了弧度。
“剥一个喂给我。”赵倾城伸出手轻轻抚平她微皱的眉心。
“哦~”盛澈拿过一颗冰镇荔枝,十分听话的开始剥皮,然后递给了他。
赵倾城吃下那颗她亲手喂得荔枝,这才满意道:“柏常安忽然回京是因家中母亲生了重病,提前月余便递了回京述职的折子,方才送了东西已经急着回府探望了。”
盛澈暗暗搓着桌上的荔枝皮,后悔自己没能来得再快一些。
“所以你急着来这里是为了见柏常安?为何要见他?”赵倾城措不及防的问道。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有些僵冷。
其实告诉赵倾城她是为了打听送青山那群兄弟的下落也无妨,只不过兄弟们如今身在飞龙,贸然告诉了他实情,他定然会插手此事,飞龙大营是建承王的势力,眼下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正当她踌躇之际,只听赵倾城温声道:“是不是听说他进贡了一只海东青,等不及来看了?”
盛澈迟了迟,转而点头道:“嗯,听说通体雪白,很是罕见。”
赵倾城笑容清浅,抓起她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亲:“本就是留给你的,我已经命人送去北苑了,这几日你闷坏了吧。”
如此体贴入微浓情蜜意的话,饶是盛澈自认脸皮厚也有些经不住。
盛澈抽回他紧攥着的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垂:“那我回去看一看。”
“记得小心些,海东青是猛禽。”赵倾城在她临走时细心嘱咐道。
盛澈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等人一离开,屏风后便默默转出一人。
“陛下!”
赵倾城眸色转瞬阴沉,冷冷看向垂首行礼之人,声音肃然:“皇贵妃应该还会再设法联络你,你当知如何去做。”
柏常安后背紧绷,将腰背躬的更深了:“臣明白,还请陛下放心。”
盛澈带着正尘一路回了北苑,没等进门便听到那只海东青敌对的啸鸣,尖锐刺耳如洪流倾泻,一副生人勿进之态。
盛澈心道不好,快步踏进门去。
“住手!”
她疾步走过去当即夺下一个想要给海东青投食的小宫人手中的火钳。
那小宫人和聚在笼子旁的其余几个见到主子来了立刻跪倒在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瞧那奴才吓得哆哆嗦嗦匍匐在地,盛澈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起来吧,我方才是在救你。”
这几个小宫人年纪都不大,自打选进宫便被安排在行宫洒扫,很少见过贵人主子,陆陆续续的爬起来后惊觉眼前的这位娘娘方才并未以本宫自称。
不过平日里娘娘也不常使唤他们,是以有眼力劲儿的已经察觉出这位年纪轻轻的皇贵妃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了。
“敢问娘娘奴才们方才做错了什么,好让咱几个日后饲养这小牲畜时多加尽心些。”一个小宫人大着胆子问。
盛澈看向笼中的鸟,此时全身上下雪白的羽毛都凛着,脖颈上的更是炸成了项圈,双臂展开,以一种防御攻击之势与靠近笼子的人对峙,漆黑的眼珠圆溜溜的看向四周,时刻防备着。
不过看着个头,大概是只幼鸟。
“这小东西最是记仇了,你拿着火钳靠近,它会以为你在挑衅它,若是它得了机会飞出来,迟早要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