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哎呦一声,也被这个场面惊呆了。
这小丫头往常在自己身边儿的时候,最是个听话不过的了。
平时掐一把打一下什么的,都是个不会哭的。
她还以为是个木头来的。
谁想到就跟她娘跑出来待了这么几天就变成这副德行?!
恶婆娘教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小兔崽子,你敢砸你奶!你是不想要命了是吧!”老太太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就要去掐齐萌萌的耳朵。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齐婉婉吓得哇哇大哭。
“萌萌,快到娘这儿来。”殷畅一把拉过孩子,又过去哄另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老太太一点好儿没落着,倒是被小不点拿碗还砸了一下。
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哪里吃过这样的亏。
反正刚刚身上已经湿透了,她也不管那么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嗷嗷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骂:“你这个毒妇!带着我们老齐家的孙女往外跑,还教她们欺负亲奶奶,这是大逆不道啊!你还想报官,我就该把你送去官府让官老爷打死你这个臭婆娘!”
殷畅搂进怀里两个孩子,嘴唇一直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这种骂街是齐老太太的绝活儿,往常她还在齐家的时候,只要稍有不顺老太太意的时候,对方就会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骂她不孝,说她没有妇德,不会给人家做媳妇儿,也不知道娘家妈是怎么教的。
每当这时,周围邻居都会出来看热闹。
一帮磕着瓜子儿的妇人们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边笑她婆婆作态,边跟着数落她不孝顺婆婆,以后要遭天打雷劈。
比脸皮厚,她一直比不过齐老太太,所以一直被拿捏的死死的,被欺负了多年。
她怕一会儿还要经历那样的场面。
阿贵看不下去,想把老太太从地上拎起来:“你这不耽误人家做生意么!”
老太太活像一条濒死的鱼,噗噗腾腾,就是不让对方抓到她。
反而哭得更厉害:“一个嫁了人的出来抛头露面,我老齐家的脸都叫她给丢尽了!我儿还是个读书人,以后是要到皇上跟前儿当大官的,要是被人知道他有这么个媳妇儿,他的脸还能往哪里放啊!”
她拍着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殷畅冷声回她:“既然如此,就烦请齐三明与我和离吧,这样日后我不管做什么,都挨不着他的面子。”
听到这话,齐老太太的哭声一愣。
随即破口大骂:“呸!和离?你想得美,当年娶你的时候花了我家不少银子,现在你赚了钱还想跑!想得美!”
殷畅哼笑一声。
她就知道,能让她这个恶婆婆过来闹一场的,八成也只有钱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也没赚多少钱,但只要齐三明愿意跟我和离,我可以把赚来的钱都给他,这样可以了吧?”
老太太坐在地上,浑浊的眼睛转了好几圈:“今儿我儿没来,你先把钱给我,回去我跟他说你要和离的事儿!”她伸手要钱。
殷畅都被气乐了。
她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
今天只要她把钱交出去,保证明天这老太太还会继续过来要。
什么和离不和离的根本没戏,只要她还活一天,他们就会继续压榨她一天。
正这时,不远处传来春喜班班主姚春喜的声音。
“殷大姐,这人在胡同口盯着这儿瞧半天了,我看着不是什么好人,抓来给你瞧瞧,你认识吗?”
殷畅应声抬脸。
站在姚春喜身旁一直不停挣扎的人还能是谁,不就是她那个许久未见的相公齐三明么。
“多谢姚班主,还真认识。”她笑了一下,随即又看向地上的老太太:“娘,这不是巧了么,您儿子也在,那咱们今儿就把事儿办了,你叫他把和离书给我签了,我将最近这段时间赚的钱都给你们,如何?”
老太太眼珠子还在转悠。
齐三明已经从姚春喜手里挣脱出来,气愤的指着她骂:“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娘家住了这么久已经是十分没有道理,出来抛头露面也没与我这相公知会一声,现在还敢主动提和离?疯了吧你。”
期间,齐三明甚至想要上来抽殷畅的脸。
但被一旁的姚春喜和阿贵两人拦的死死的,根本靠近不得。
他也是个男人,在另外两个壮汉手里吃了亏肯定觉得丢脸。
“男尊女卑,夫命妻从是传统,她是我媳妇儿,就该打!”
阿贵嫌恶的撇了撇嘴。
姚春喜倒是笑呵呵,听了这话也不恼,反而对他道:“那弱肉强食,恃强凌弱也是传统,我打你行不行呢?”
齐三明被哽住,看着姚春喜和阿贵健硕的身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地上的老太太见势不妙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儿跟她家门前不同。
周围人都是帮殷畅的,她知道自己和齐三明一点好处都落不到。
只得换了副面目,对着齐三明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随后,齐三明气哼哼,朝殷畅骂了一句:“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