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两个孩子这么热情,阿贵也忍不住笑呵呵的夸道:“还真是小男子汉,这么大点劲儿就这么大了!”
刘喜和凤三都才十岁出头,确实就是小孩儿。
但他们在戏班子里呆的久,又是独当一面的小角儿,可是容不得别人说她们小。
“才不小呢!你能拿的我们也能拿!”刘喜撇撇嘴,作势抬起车上一桶玉屏风饮。
阿贵想过来帮忙,但被他闪身躲开。
刘喜龇牙咧嘴:“我自己行,不用你帮忙!”
那一桶实在是不轻,阿贵怕他给摔了,赶忙道:“好,我不帮你,你赶紧送里头去。”
刘喜得意的晃了晃脑袋,艰难的把那桶比他还沉的凉茶朝屋子里面抱。
可才走到门口,刘喜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朝他靠近,紧接着响起一个聒噪的老太太的声音:“你这个毒妇!不好好在家过日子,你跑出来现什么眼!”
老太太卯着劲儿要吓唬殷畅一下,小脚颠颠的跑过来,根本没看见不远处有个孩子。
“小心!”阿贵大喊一声。
可刘喜怀里抱着桶,哪躲得过去。
俩人一下子摔到一起,木桶夸嚓一下倒在了地上。
带着枣香的玉屏风饮撒了一地。
殷畅赶紧跑过来把刘喜拉起来,仔细检查了一圈,心疼的问:“没事儿吧,哪儿摔着了没有?”
“没有。”刘喜摇摇头,随即瘪了瘪嘴,眼泪马上就要掉出来。
这一桶的凉茶都撒了啊,他可是替戏班子定过茶的,这一桶就是一吊钱,现在都洒了,要是大姐让他赔该怎么办啊。
眼瞅着小不点眼泪就在眼圈转,殷畅心疼的想要安慰。
阿贵更直接,上来抽了小孩儿后脑勺一下:“哭什么哭,男子汉可不哭,再说了,这不还半桶呢么。”
他眼疾手快,很及时将桶扶正,眼下满满一桶变成了半桶。
殷畅摸了摸刘喜的头:“大姐不怪你,你也是帮忙啊,再说,别人碰你你才摔倒的,不怪你。”
对啊,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上来的?
突然想起源头,刘喜抹了把脸,气哼哼回头去寻罪魁祸首。
却冷不防看到地上一滩水渍里趴着个哼哼唧唧的老太太。
他气不打一处来,作势就想上去踢人:“你瞎啊,看不见前面有人啊!”
老太太撞了人,倒反比他还厉害,昂着脖子等他:“小短命鬼!是你撞了我,抱着那么重的桶你怎么不长点眼!”
说完,她又返回头去骂殷畅:“你是不是瞎啊,我老婆子都摔半天了,你倒知道管那个小短命鬼,是不是你在外头生的野种啊!”
“你……你这老太太怎么这么说话!”刘喜气的想打人。
却被阿贵一把抱了回来,凤三也在一旁劝:“你赶紧回班子里去换身衣裳,身上都搜了,天冷,一会儿冻感冒了上不了台,瞧你师傅不揍你。”
凤三比他大些,又有凤鸣扬的面子在,在戏班子里向来有些威严。
刘喜想了想,也只好咽下气,颠颠跑回戏班子去换衣裳了。
齐老太太越骂越难听,骂完殷畅又开始骂两个小的。
齐萌萌和齐婉婉吓得不敢说话,大眼睛里莹莹欲泪,很是可怜。
“老太太,您到底是哪儿来的祖宗啊,撞了人不道歉不说你还骂人,你今儿早上吃的大粪吧,嘴那么臭!”
戏班子靠嘴吃饭,没几个不会骂人撒泼的。
凤三又天天跟在凤鸣扬身边儿,自然也学了一身的寒碜人的本事。
可齐老太太也是大街上当泼妇多年熬出来的资历,怎么肯叫个小不点骂了。
她支棱着膀子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水渍就要过来掐凤三的耳朵。
“小兔崽子,你跟谁这么说话呢!”
“可不就是跟您么,瞧我这嘴,还挺厉害,刚刚您还哎呦哎呦这疼那疼呢,这不就起来了。”凤三身子灵巧,朝阿贵身后一躲,躲开了老太太的动作,然后朝她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回了戏班子:“您就甭谢我了。”
“哎!你这兔崽子!气死我了!”
齐老太太被气的眼冒金星,阿贵在一旁看热闹似的瞧她。
“您闹够了没有,闹够了赶紧把今儿这一桶茶钱赔了,不然我可要报官了。”
他现在长期都是在药膳坊里给柳玉帮忙,所以对于殷畅家里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
那么个单薄却还要拼命干活的女人,背后有什么样吸血的婆家可想而知。
今日一见,竟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心。
一听要赔钱,老太太倒是不骂人了,指着殷畅道:“那是我们老齐家的媳妇儿,这不是她开的店么,赔什么赔!”
殷畅正在哄两个吓坏了的孩子。
听到此处,心里像是被人抓了一把似的。
凭什么!她在齐家的时候就当牛做马,现在她已经带着孩子出来了,齐老太太怎么还狗皮膏药似的缠着她不放。
她安抚好两个小的,起身走过来,对齐老太太道:“您不赔可以,但您现在影响我做生意了,请您赶紧离开。”
平时怎么揉圆搓扁都一声不吱的包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