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帝看向周后,敛去了那转瞬即逝的一丝不悦:“你一向雍容大度,今日为何......”
周后带着不加掩饰的恨意,看了萧玉瑛一眼,又对梁成帝道:“从前,臣妾以为,这世上最好的相处之道,无非是人心换人心。”
“妾身自认没有对不起萧家小姐的地方,萧家身份低位,可萧小姐在瑞王府期间,臣妾不曾有丝毫轻贱怠慢,臣妾对她待之以礼,甚至比对宫中姐妹还厚待几分。可如今,她对煜儿、对本宫,又是怎样的呢?”
“此女与瑞王和离在先,又与翊王牵扯不清,如今又牵扯上湛王,妾身以为,皇家子弟,被这样的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有损皇家威严!”
“如今无论市井、还是朝野,都对萧家小姐怨念颇深,臣妾以为,一则为了正皇室视听;二则为了平息流言、给百姓和文武百官一个交代;三则为以儆效尤,让后来者不敢效仿,应将萧小姐暂且关押,或交由燕京府卫审理。”
说到底,此事因流言而起,可大可小,可若是进了燕京府卫,如若不能查清谣言所起何处,最后如何处理,便全凭当权者一句话了。
“皇上。”
萧玉瑛跪地磕头:“皇后娘娘所言,有一定道理,可市井之言,却不知从何而起,亦没有道理可言。”
“市井谣言颠倒黑白,说臣女与三位王爷有过欢好;还说臣女常年出入青楼,敢问,皇上信吗?皇后娘娘信吗?”
一时间,谨身堂静了。
却听身后,侍者唱道:“张充容、仪妃到!”
两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子站在谨身堂外,侍者朝着梁成帝看过去。
直到梁成帝点头,二人才进来,堪堪跪下:“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如黄鹂出谷,却无端让人心底发寒:“臣妾二人听闻萧家小姐一事,还听说昨日,已有百姓在宫门口请愿,请求处死萧家小姐,以正视听。”
“如今萧小姐的事情,无论真假,已经闹得朝中、市井,上下皆知,若放任自流,只怕不但会对大梁皇室的名声不好,还会让众人以为,大梁皇室不作为,默认了那些流言。”
“是啊,皇上。”周后亦道:“此事无论真假,既然已经闹到这种地步,断不能坐视不理。若萧小姐当真清白,又何必惧怕燕京府卫介入,走这一遭呢?”
此番,周后是铁了心,要将她送去牢中了。
可周后此举,想来没有与瑞王商议,难保不会生出母子嫌隙;再者,萧玉瑛原本的初衷,便是将流言的事情闹大,以找机会澄清。
如今周后等人,既然有心将事情闹大,她何不顺水推舟?
“皇上。”
萧玉瑛开口:“如今流言满天飞,这些日子,还有许多小童到萧府门前骚扰。”
“臣女无端遭受编排、诽谤,请求皇上派人彻查。再者,流言一事当真激起了不小民愤,臣女愿意如皇后娘娘所言,去天牢走一遭!”
“皇上无须忧心,翊王公私分明,此番,臣女会遣人与他说明,若他知道臣女自请入狱,定不会与皇上起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