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点点头,关于裴谦的来意,她倒是清楚,只是她怕顾景霆生气:“时候不早了,若裴公子饿了......”
“我让阿朗去市里买了些酒菜,阿瑛,顾大将军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们先用饭吧。”
“实在不行,你就说是我,我让阿朗把饭菜摆到你房里,好吗?”
“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陪你一起饿着等!”
萧玉瑛:“......”
罢了。
裴谦儒雅清朗,找的地方也格外出尘,若不是他带着,她都不知道,军营附近还有这样的好去处。
天气渐热,风中已有了几丝初夏的暑意,两人立于凉亭之下,桌上摆了几碟小菜,一壶温酒,闲适地说着话。
好在阿朗和卫影将裴谦的玉佩赎回来了,还挂在他腰间的玉带上。
“有时候我很羡慕大梁的子民,地处优渥、国力强盛。”
“我去过燕京,”他笑着摇摇头,为她斟上了一杯酒:“那可比克孜好太多了。”
“不过克孜也有克孜的好处。”
他轻笑道:“克孜不像大梁,规矩森严,有很多爱而不得的事情。”
“如果你在克孜,喜欢女人,或者喜欢男人,甚至喜欢自己故去哥哥的妻子、喜欢自己的哥哥,都会被允许,亦不会受到世人异样的眼光。”
“所以感情,应该被世俗包容,对吗?”
感情的确应该被世俗包容,毕竟,两个爱而不得的人不能在一起,太痛苦了,可这中间又有一条极难把握的道德准绳,不能成为有的人随意放荡的借口。
“呵呵!”她笑了,似乎从他的话里发现了什么。
“裴兄喜欢谁?莫不是喜欢......男人吧?”
他如泉水一般清澈的眼睫轻轻扇了扇,又抬眸看她:“你不该这样说。”
“应该说,我喜欢的人,恰好是个男人。”
裴谦眼里似有满目星河,又有难以辨认的情绪,让她分不清他是在回忆,还是对她说的这话。可要说他喜欢她,又怎么可能呢?
她不过侥幸救了他一次,他们不过见了几次面,说话还停留在尚不交浅言深的地步。
许是她自作多情了。
气氛有些尴尬,她举杯,与他碰了一碰:“喝酒喝酒!”
“把酒言欢、借酒浇愁,都是人生大事!”
裴谦学识渊博,说话的声音又极好听,一时让她觉得颇为放松,两人就着几壶温酒,不知不觉就聊到很晚了。
萧玉瑛酒量不好,今夜又喝得尽兴,夜深的时候便醉了。
这两日萧玉瑛和裴谦走得近,入夜,顾景霆一个人在房间坐了许久,隔壁房间才有了动静。
他本要兴师问罪的,却听见了裴谦和萧玉瑛说话的声音。
“裴兄,我不要回来。”
“......喝酒呀!”
裴谦也有了些许醉意:“你醉了,我得送你回来休息。”
“我没醉,你买的杏花村一点也不醉人!看!我喝了那么多,不也一点事也没有吗?”
“你......”
两人称兄道弟地搭着胳膊,裴谦看她醉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有些失笑。
正要说什么,忽见堂屋的房门开了,顾景霆正满目冷峻地,站在门边。
却不知看到的是他们两人。
她成日摆出个高冷沉沉的模样,连他也不得接近,如今却和裴谦勾肩搭背、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