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抿唇,满脸内疚又惭愧。
崔迟雪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面临谢拂口中的局面,也不知自己面临那种局面时到底会如何选择,但这都不妨碍他放着谢拂的面恭敬地做个辅助的臣子。
“陛下多虑了,臣是您的臣子,所行之事,自然会以您为先。”
谢拂笑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他的话,不过信不信没关系,只要不拆穿,一切都没问题。
“朕……已经许久未见过小皇子,若是有机会,还望皇后帮朕去瞧瞧他,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谢拂像个临终托孤的父亲,字字句句诚恳无比,让崔迟雪心中越发怀疑,皇帝大约是真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才会与他做下那样的交易,自己之前觉得被骗,恐怕还真想错了这人。
他敛住心思,对谢拂恭敬道:“陛下放心,臣会保护好小皇子。”
毕竟是他要用到的重要工具,他又怎么会不上心。
“那就好……”似乎放下心中一件大事,谢拂松了口气,笑了笑,说罢,转身离开。
谢拂缓缓离去,他的背影落在崔迟雪眼中竟有种悲凉的感觉。
崔迟雪皱眉摇头,将这种想法自脑海中驱除。
送走谢拂,崔迟雪便回屋想起办法来,他不得不承认,谢拂的话说的有道理,
若是九千岁怀疑起他来,他可不仅仅想自保。
浑水摸鱼,水不浑,这鱼怎么到手呢。
*
是夜,崔迟雪刚让别人出去,便又听见一道破空声,他面色微微一沉。
“阁下原来本职是做一名梁上君子?”
谢拂自房梁上下来,抱臂看着他,“我又没说自己是君子。”
崔迟雪:“……”
当一个人不要脸时,什么话都对他没招。
崔迟雪皱眉对他道:“跟你说过近日危险,不要轻举妄动,你还来见我,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并非报答我,而是想利用我。”
对眼前人,说话似乎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直白点,简洁明了,更能让人无法回避问题。
谢拂:“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崔迟雪不为所动,仔细盯着他的表情,像是要从中看出什么破绽,“那你说说,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说不是,总要用事实证明。”
谢拂叹了口气,一副无奈又受伤的表情,“我可是收到重要消息,才冒着危险来见你,却不想在你心里我从未值得信任,说实话,我很受伤。”
崔迟雪歪头瞧他,“你有什么消息?怎么知道的?”
见他避开刚才的话题,谢拂便也没再追着不放,“怎么来的你就不必知道了,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九千岁还没找到刺客,已经怀疑上了你,正想办法悄无声息地把你除掉,最近你可要小心身边的人和物,若是不小心着了道,我可来不及救你。”
崔迟雪敏锐听出他话里的另一种意思,“来不及?”而不是救不了。
“难道你还会医术?”
他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谢拂微微眯眼,用手比了一下,“一点点。”
可观这人的言行举止行为方式,崔迟雪却觉得不仅仅是一点点。
他脑子忽然转了一个念头,“你既然会医术,又为何在受伤后两天还来找我寻求帮助?”
“难道你身上连一点药也没有?这样你还想救我?”
谢拂:“……”
崔迟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好要怎么解释了吗?”
谢拂抿了抿唇,“我现在不想说。”
崔迟雪意外挑眉,并非惊讶于谢拂是真的故意带着受伤的胳膊来看他,而是惊讶与对方就这么承认了,他还以为这人会狡辩一会儿。
不过他转念一想,便又觉得谢拂的做法竟是最好的,至少,在有“对方宁愿不说也不想骗他”的念头在,崔迟雪觉得自己对对方的信任又增加了一点。
清醒一点,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什么纯良之人,这就是个算计人心的高手。
崔迟雪干脆也不去猜了,他转身坐在椅子上,随意道:“说说吧,你来应该不止是想告诉我,我被盯上了。”
谢拂看着他,眸光定了一瞬,很快又笑了起来。
“确实,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现在你被人盯上了,我当然也会帮你解决麻烦。”
“哦?你想怎么解决?”崔迟雪挑眉好奇问。
谢拂勾唇一笑,眼中藏着一抹兴味,“我是刺客本人,只要我把证据指向别人,有些人为了息事宁人,便会拼命将事情往那个人身上推,届时,就算九千岁不完全相信,也会率先对付那个人,就没功夫注意到你了。”
“这办法怎么样?”
他像只做了好事的猫,摇着尾巴在等待崔迟雪的夸奖。
而崔迟雪果然也没让他失望,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不错,是个暂时能用的主意,但是你想把这件事推给谁?”
九千岁手下有不少鹰爪,但这事想要找个替罪羊也不容易,一定要有充分的理由。
他想着若是谢拂想不到理由,自己可以找找资料,帮他补充。
“这还用想吗?这个世上,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恨他入骨,非要杀他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