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给刻意遗忘。
小太监:“……”他根本不想去见九千岁啊!谁想去见一个喜怒无常,随时都能取走你性命的人?!
然而他今日办砸了事,按理说是要禀报的。
思来想去,最终小太监只好一咬牙,胆战心惊地回去向九千岁禀报,九千岁,真不是他无能,而是他们实在不听话。
心里虽这么想,可担忧害怕却一份没少,他知道,在九千岁那里只有无用和有用的区别。
于是在禀报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主观臆断多说了几句,“千岁大人,宫中戒备森严,后宫尽是您的人,奴才以自己的想法推测,应无人敢对您不敬,能对您不敬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九千岁挑眉笑看他,“听你这意思,想杀咱家的,还是小皇帝不成?”
他看着小皇帝长大,说实在的,并没有怎么把对方放在眼里,一个连子嗣的自由都被他掌控在手里的人,有什么本事跟他叫板?
何况皇帝因为重病,已经连续两月没在朝堂上出现,那几个想着匡扶皇室的酒囊饭袋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丝毫本事也无,就这还能派人刺杀他?
他抬脚踢了踢小太监的脑袋,“脑子不好使就多撞撞,说不定就撞开窍了。”
说罢,他便后退沉声道:“滚吧!”
小太监不敢再多言,忙不迭连滚带爬跑了。
不过,九千岁眯了眯狭长的双眸,小皇帝没那个本事,这个崔家的皇后倒是有几分可能,还是太碍眼了,无论皇帝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不能留这么个人在宫里。
若是小皇帝一定要皇后为他陪葬……那就小皇帝跟着一起去吧。
九千岁低头看了看自己染了灰尘的靴子,不由皱了皱眉,他喊人前来为他脱靴。
换上新的靴子后,他起身出门,十数名高手跟在他身边保护,“随咱家去瞧瞧,小皇子身子如何。”
*
“陛下请用茶。”崔迟雪为谢拂倒了一杯茶。
茶香四溢,一股宛如云间白雪的香味萦绕在谢拂鼻尖。
“不知陛下来有何意?”
即便好像被对方骗了,崔迟雪的教养也让他并未对谢拂露出半分不悦,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存在交易破坏这回事。
谢拂吹凉茶水表面,浅尝一口,又掩唇轻咳两声,方才说明来意,“今日前来,是想问问皇后,前些日子的遇刺一事,可与皇后有关?”
崔迟雪笑不出来了。
他的教养可以让他保持风度,但对方先前欺骗他不算,如今还用质问的语气与他说话,这便让他无法忍下去。
他轻笑一声,语气淡淡道:“陛下何来此言?当初您与臣的交易中,铲除他,本就是臣应该做的,不是吗?”
手里的茶也不香了,他将杯子放下,指尖在桌面轻点,明明心中不悦,却还是用温和的语气道:“还是说,陛下如今反悔了?”
也不知这个反悔是指交易还是杀九千岁。
“可惜,臣如今已经在宫中,且担了皇后这个身份,陛下的后悔,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明明语气温和平静,面上也是浅笑着,可谢拂却从中听出一丝冷意。
“朕不是这个意思。”谢拂说了句看似辩解的话。
崔迟雪淡淡扫了一眼,显然不信。
谢拂苍白的脸色看着便像是短命鬼。
崔迟雪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竟然觉得这张短命脸看着竟有些舒心。
大约是……觉得对方要短命,他的麻烦也会更少些,所以才高兴吧?崔迟雪迟疑想。
“朕来寻你,只是想提醒皇后,杀奸宦必须一击即中,若是不中,那人必定会怀疑你,届时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来找你,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担心你。”
谢拂声音不疾不徐,说几句,偶尔还要咳几声,听着便有些中气不足,虚弱无比。
也不知是他的话的影响还是什么,崔迟雪心中忽然微微一软,方才的针锋相对也淡了几分。
“多谢陛下提醒,此事臣会好好考虑。”
谢拂这才笑了一下,崔迟雪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冬日暖阳。
其实算不得很温暖,甚至比不上一个寻常的夏日,可在寒冬之中,这份温暖便显得格外突出且珍贵。
“朕知道,召你进宫是朕对不起你,上次之毒虽解,可也不知何时朕会再中毒,又或者那奸宦耐心耗尽,直接杀了朕,下次,朕未必有之前的好运,若是有朝一日朕没了,希望你能看清时机,抓住机会,不要让奸宦再祸害人间。”
崔迟雪看着他,明明听着对方仿佛是临终前的嘱托,心里却并没有高兴的想法,反而微微皱眉道:“陛下何必说这种话,平白灭自己威风。”
谢拂无奈失笑,“朕不过是说事实罢了。”
他看起来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大约也是这种抱着随时有可能死去的想法,才让他与自己做下这种交易?
那自己这到底是被骗还是没被骗?
“对不起,是朕的无能和懦弱,才要你面对如此危险的局面,朕知道自己没什么用,若是有什么原因要你不得不利用朕,舍弃朕,请千万要以自保为主。”谢拂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