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他开始变的举步艰难,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又要再次掠夺他的意识。
咬牙强撑着,屏息走下阶梯,来到那所谓的“人影”前,他伸手刚想触摸。
云芷的影子骤然消失,紧接着又从远处传来她的声音,“白翊!”
他再次转头,循着声音来源看去,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便装,面容几分憔悴,那双平日里炯炯有神的眸子,此刻却是一片空洞,就连她声音都能听出浓重的哀伤:“你能不能,不要……忘记我!”
“芷儿……”
除了低声呼唤她,别的他竟说不出什么来了。
迈腿刚又走出两步,喉间一阵腥甜涌出,一口黑色的血喷溅在地面上,绽放出黑色的曼珠沙华。
她那句话,却不断地在脑海内四处回荡重复着。
凤眸,在黝黑和棕灰色之间来回变幻,他的下巴上,出现一些紫红色的血线,显得有些怖人。
狠闭上眼,他剑眉紧皱,将那股身体上的折磨强行压了回去。
再睁眼,眸子已经成了棕灰色,脸上的紫红色血线也逐渐隐去。
他有条不紊的迈步走向宫外,眼神归于平静,但眸底多了一分阴寒。
御书房内,琛梧现了身。
皇帝瞥了他一眼,神色焦躁:“你人去哪了?朕不吃药,身体尤为不适!”
“启禀皇上,在下前去探查铁甲卫一事,因此有所耽搁。”黑袍下,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毒蛇般的笑容。
其实,杀云林风失败后,他就回来了,且一直在。
只不过想看看,停下一日三次服药的皇帝,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今看来,焦躁和暴戾,会被无限放大,逐渐成为一个不会审时度势的昏君。
而那位三殿下,服用了他的陨心蛊,在经过一段时间蛊虫对身体的磨损后,将会彻底失去自我意识,彻底沦为傀儡!
只不过那时候,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废人了!
琼国最大的支柱一旦倒塌崩裂,接下来,就是崩国!
皇帝语气浮躁:“还愣着作甚,把药给朕!”
“是。”琛梧走上前,从黑袍中取出一个小黑木盒子,打开呈上去,里边只有一颗乌黑发亮的小药丸。
皇帝毫不犹豫的抬手抓起,塞进嘴里。
入口瞬间,神清气爽,所有的焦躁和疲惫仿佛都消失了。
长吁了口气,皇帝才沉声道:“你说,铁甲兵?
是怎么回事?”
刚才正好,白翊也曾提及此事。
“属下斗胆,先请皇上赎罪,之前本欲解决先丞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群铁甲兵,将其救走。”
原本他并不打算说,可如今铁甲兵已经被白翊说了,皇帝知道云林风没死,也是迟早的事情。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都说出来,事后再让白翊去对付铁甲兵,他好坐享其成!
根据他的线报,这群由先皇所培养的铁甲兵只认手令,不认主人,令牌在谁的手中,铁甲兵就听谁的话。
这也是他最初来琼国的目的之一。
“什么?”还给脸色原本还算好,一听到这话,整个扭曲了起来。
这不是在告诉他,父皇当初秘密培养的铁甲兵,正在云林风手中吗?!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现在才知道!
但他不知,在铁甲兵出现之前,云林风甚至不知道那块手令的用处。
琛梧观察着皇帝不断变换的神情,心里已经有了大概。
“那你能否帮朕,夺得令牌?”皇帝眯起眼,声音中,充满了试探。
虽然他重用眼前的年轻男子,却不代表是完全信任,尤其是与他利益有冲突的事情,更加忌讳。
怕就怕,眼前的年轻男子,也知道铁甲卫的秘密,即便这种概率极低。
“在下没有这个能力,况且三殿下比在下更合适去做这件事。”
琛梧虽然只有二十出头,心机却极深,皇帝的那点心思,他其实能看的很透彻,自然也不会去往枪口上撞。
“好!”皇帝心底疑虑散去了些,挥了挥手,沉声道:“朕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在下告退。”
接下来,他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
翊王府。
白翊回到府中后,便将自己关进房内,手掌间酝酿起内力,一掌拍向自身胸腔的位置。
刹那间,黑色的血又从口中喷涌而出。
“咳咳咳……”他摘下脸上的黑狐面具,转头往向一旁的铜镜。
模糊的镜面中倒影出他俊美的脸庞。
但是在左眼睑下方的位置,却又一团紫红色的血线,破坏了他面容整体的美感。
当初在御书房喝下那碗汤药后,他的脸上,便多了一层这种东西,他偶尔恢复理智,稍加抵触,血线便会在脸上蔓延,令他更加痛不欲生,像是千万根细针狠狠的扎在他的脑子里。
白翊不想让这张脸,再出现于她面前。
因为,怕云芷嫌弃……
胸膛一阵起伏,他将面具重新戴在脸上,凤眸微敛,再睁开时,冰冷决绝仿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