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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上官惠依着秦溪的想法,办了事打算回府。正从一个巷子出来,迎面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她抬眼一看,是个失魂落魄的少年,他撞了上官惠尚不自知,继续垂头丧气地走着。
“温故新?”上官惠唤了一声。
温故新抬眼,迷茫的眼中总算有了光点,无精打采、规规矩矩地揖手行礼:“惠郡主。”
“这失魂落魄的,怎么回事儿?”上官惠道:“可是碰见什么难题?说出来,本郡主替你想想法子。”
“不用……”温故新本能说完,倏然抬眼,说:“惠郡主,此话当真?”
上官惠点头:“当然,你是秦溪的师兄,此前你照顾她六年,你有麻烦我自然帮你。”
温故新想了想,将他爹‘因薛家旁枝贪污受贿案而牵连其中,让郭策命人抓了’的事说了。
上官惠听了,颇有些头疼地蹙眉:“怎么又是郭策!我听父侯讲过,这些年他抓的人极少有人活着走出刑部。不过你爹我见过,品行端正。一个小小六品监守能贪什么污贿?你容我想想……”
温故新点了点头,耐心等着。
“有了。”
温故新满眼希望:“什么?”
上官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这脑子最怕想东想西,这事儿你得去找秦溪,秦溪脑子好使,她能住在郭府,就能让郭策放你爹。”
“……”温故新礼貌地呵笑了笑,转身走了。
“诶?你什么意思?”上官惠最受不得有人质疑,几步上前,往温故新身前叉腰一站,说:“你是不信本郡主,还是不信秦溪?”
温故新不是不信秦溪,他当然知道只要秦溪想做的事,就没她做不成的。他只是不想秦溪和郭策再有牵连。从早上得知这个消息至今没去找秦溪,就是不想秦溪因此欠了郭策。
想起秦溪,温故新心中沉重,说:“惠郡主,你知道我第一次与子媛妹妹相见是在什么情况下吗?”
“?”上官惠一看眼前这人期期艾艾的,忙扬着一脸好奇的笑容,问:“什么情况?”
“被子皓兄恶揍的情况下。”
“啊?”
“就在秦府不远的巷子里,子媛妹妹见子皓兄带人欺负我,她拿着扫帚便往子皓兄身上揍,边揍边让子皓兄回家,那时的子媛妹妹不过六岁,就已经很凶了。”
“所以……”上官惠不可思议,欲言又止,终究没说。
“嗯。”温故新坦然点额:“所以我就做了子皓兄的狐朋狗友。”
“用这样的方式接近秦溪……”上官惠感叹:“你可真早熟啊。”
温故新微微一笑,说:“我怎么能让她因我而欠了郭策?我还想娶她呢。惠郡主,告辞。”
“……”上官惠瞧着温故新离去的背影,个子很高,体格不宽,甚至有些偏瘦,走路的风姿略显温雅,她蹙眉嘀咕:“可我怎么看他有种伟岸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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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三房的院落里,秦子意得知秦溪喜欢她的琴音,命人搬了木琴至三房,硬生生从正午击到日落,可算去了。
秦溪松了口气,心中恼死了郭策。她起身坐在秋千上荡了一阵儿,提步出了院门,踩着轻功去了后院竹林的小木屋,拿了蒙汗药在手,踩着轻功上了郭府后院的房顶。
彼时,郭策正在亭廊之下的露台上慢条斯理地烹茶,享受着夜幕降临前最后的一点儿黄昏。
“不好了大人。”胡洲匆匆而来。
郭策蹙眉:“一天天的,本大人哪里不好了?”
“不是!大人,这回真出大事儿了!”胡洲急道:“早先去了西山,秦四姑娘回府也没多留,便和惠郡主匆匆离去,敢情是为了回来拿书籍出去让人誊写。也不知她们是怎么做到的,几乎只是瞬间,全居安的书贩都在卖一本叫《且看南朝秦溪戏耍北疆狼王》的书籍。且十分畅销,一百两银子一本,一万本书籍一个时辰之内全售光了!”
“哦?”郭策有趣地挑眉,说:“百两银子一本,这算是她第一回赚钱了吧?”
“……”胡洲半张着嘴,说:“大人,重点赚钱吗?重点是书啊!秦四姑娘这回可捅了天了!殴打北疆摄政王,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啊!”
“杀什么杀!咒谁呢!”郭策立马冷下脸,不满地瞪着胡洲,说:“秦溪是瞎子,她看不见,谁知道对方是不是狼王?温故新一口一个子皓兄,她打她那离家出走的兄长有何不可?再说,那日薛青枫带着一群人去了南村,狼王跟踪秦溪有的是人证。这事儿捅破天也是秦溪满腹委屈,身直理正。”
“……”胡洲瞠目,满腹委屈?身直理正?大人怕是对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不过算了,大人你睁眼说瞎话和你那徒弟的胡搅蛮缠不相上下,好好护着你这崽子吧。
“可是……”胡洲犹豫一下,还是不得不说:“大人,当日在南村,秦四姑娘的话您可别忘了。现在姑娘好好的,书却出了。狼王那里如何交代?”
“交代?”郭策轻哼一声,又笑了。
一本书银子百两,买书的人非富即贵。他徒弟这是想用最短的时间将事情发酵,传到圣上的耳朵。
一个北疆战神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