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震天又同离池谈了许久之后,便敲定了,让离池明日去同户部商量,尽快安排好捐粮的事。离池即便心里头苦,却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是最让他苦的,还是那两万斤粮食!他哪里有两万斤粮食啊?之前他确实是购置了两万斤,可是后来他见瘟疫都解决了,怕跌价,就慌慌忙忙的开始兜售粮食。
其他家粮店都不肯接,也吃不下这么多的粮食。只有易盟财大气粗,愿意以本价收购他一万斤粮食。
这下可到好,粮食已经卖出去了,那定王竟然查到了他的两万斤粮食,还说他要捐赠出两万斤来。
就这么当着朝廷百官的面,当着父皇的面,他倒是想拒绝,可是这该死的定王竟然连他的粮存在哪里都知道,定然是已经拿捏住他的把柄。
要让父皇知道,早在瘟疫爆发之前他就开始收购粮食了,那还不得怀疑这些事都是他做下的?而一旦父皇动了疑心,就会去暗中查他,他以往做的那些事儿,岂不就露了马脚了?
以往他行事胆大,是因为前头有太子那个蠢货打掩护,还有二皇子在一旁同太子明争暗斗,他一太子跟班儿,自然是没有人多注意。
可现如今不成了,太子因为瘟疫的事情已经倒了,虽然还没有昭告天下废除太子,可这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至于那二皇子,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自从从梧州回来,就告了病假,闭府不出已经半月有余。没了这些人掩护,他现如今的举动就扎眼了。
可他最担心的,却还不是这些,现如今他之所以这样顺风顺水,多半都是因为楚若依能够梦见未来。如果这件事被父皇知晓了,那他于皇位,便永远无缘了!
不成,他绝对不会容忍这些事情发生!
所以,两万斤粮食必须填上,可是现如今的问题是,他那儿总的也就只有一万斤粮食,他要从哪里再搞来一万斤啊?!
离池越想越愁,狠狠的啐了几口后,只能够愤愤离开御书房。而出了御书房之后,他就径直的奔去了张贵妃的寝宫,彼时张贵妃正正起身,一见他来了,便微微蹙了蹙眉。
“这大清早的,池儿你来做甚?”
云鬓衣香,丝滑的衣衫从腰上划过,勾勒出窈窕身姿来。张贵妃抬了抬妩媚的眼尾,慵懒的扶了扶下巴,示意离池说话。
离池垂下眼帘来,直接跪在地上,沉声道:“母妃,儿臣求母妃帮帮儿臣。”现如今只有求母妃的母族帮忙了,不然他实在是想不出法子来了。
妩媚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张贵妃轻笑了两声,将离池拉起身来,嘴角带笑道:“你细细同母妃说,发生了什么事了?”
话虽如此说,可她眸中却尽是了然之色。前些时日她让他听她的话,不要定楚若依为皇子妃,他偏不听,现在可倒好,人直接同外男厮混,毁了清白。
真是,脸都丢尽了!
张贵妃满心以为离池所说是她所想一般,可待到离池开口说清楚了事情之后,她想也没想,抬起涂满丹蔻的纤纤玉手,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
“混账!”
“母妃息怒,儿臣知错了,本来儿臣可以大赚一笔的。可是不知那定王是如何得知了此事,竟然将这事弄上了金銮殿。儿臣实在是没法子了,母妃帮帮儿臣。”离池再次跪倒地上,面上尽是对离楚之的愤恨之意。
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定王,他现如今早已经通过这批粮食发了大财了,怎么可能又会陷入这等困境?!
张贵妃扶额不语,隔了许久之后,才咬紧下唇看着离池,沉声道:“自从离楚之班师回朝的时候,本宫就提醒过你,让你招惹谁都可以,一定不可以招惹那离楚之。”
“可你倒好,现如今翅膀硬了不听本宫的话了是吧?得罪了离楚之,现在好了吧,人随便一抓就能够逮住你的把柄。”
真是个不中用的,早知如此,当初即便遭人怀疑,她也不该将他领到她的名下的。找其他刚刚出生的皇子抱养岂不是更好?!
“母妃,儿臣当真不知道是为何得罪了那定王,您所说的话,儿臣是句句都听进了心里去的。这定王儿臣同他根本就没有交集,更何谈得罪他呢?”对于张贵妃的责骂,离楚之是冤的不行,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要去找离楚之的麻烦。
离楚之手里头可是掌握着北疆势力啊,他讨好他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去得罪他?可以这么说,无论是谁,只要能够得到这定王的鼎力相助,都可以毫无阻拦的登上皇位。
这样的人,他为什么要去得罪他?连父皇都得忌惮着的人,他又怎么会犯傻到惹对方不快?
对于离池所说的话,张贵妃可谓是一个字都不信,她冷哼一声,挑了挑嘴:“你没有得罪他,他做什么和你过意不去啊?你真当本宫是傻了吧。”
说到这里,她又长长叹了口气,无奈道:“诶,罢了,谁让你是本宫的儿子呢?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也只能够想法子了。你这样,去找你外公去,请家里资助你能购置五千两粮食的银两。”
离池皱了皱眉,打断道:“那另外五千两怎么办?”
见离池没有回过味来,张贵妃戳了戳他的额头,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