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震天那怀疑的目光一出来,离池额上就不由自主的冒出细密的汗珠来,脖子上头也密密麻麻的冒出一个接一个鸡皮疙瘩。
从定王说了他的名字时起,他就知道坏了。现如今即便他老老实实捐粮出去,也会糟了父皇的怀疑。
他们这几个皇子,无论是哪一个,最忌讳的就是同这定王扯上关系。当年父皇同定王争位的事情,他们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再加上现如今,这定王早已经控制了整个北疆局势,手里头更是握着百万雄兵,父皇对他是更加的忌惮了。一旦定王同他扯上了关系,那父皇势必要猜忌他!
想到这里,离池愤恨的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地上,定王,本殿究竟是哪个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付我?!
离震天盯了离池许久后,才慢慢抬起了头来,他神色不明的看着自己这四儿子,幽幽道:“池儿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光想着告诉你定王叔,不告诉父皇呢?莫非,你同你定王叔还要交心几分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咸不淡的端起一旁的白瓷描金镂空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慢抬了抬眼皮。
被离震天这样一盯,离池心里头当下就一哆嗦,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果然,父皇对他和定王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该死的!心里头暗暗啐了一口后,离池面含笑意的抬起头来,轻笑道:“父皇误会了,主要是这段时日父皇太过日理万机,儿臣不好打搅父皇,多嘴问了两句定王叔如何捐粮妥当。”
“谁知竟被定王叔曲解了意思,拿到朝堂上来说了。”
离震天还没说话呢,离楚之便轻笑一声,悠悠的抬眸瞧着离池,点头道:“确实是闲谈,皇兄不必多心,你生的儿子,莫非还能变成皇弟我的不成?”
“四皇侄不过是告诉我,说他那儿有两万斤粮食要捐出来,问我应该怎么处置比较妥当。皇兄你知道的,这粮食多了,确实是比较麻烦的。”
话音刚刚落地,这四周就响起了大臣们的窃窃私语,两万斤粮食啊,这可是什么概念?土质肥的地里头,收成好的一年也不过七百斤粮食。
可现如今四皇子能够一下子拿出两万斤粮食,这可不是一斤两斤的事,如果真的有了这两万斤粮食,那这些百姓们就有救了。因而,大臣们一听,登时便炸开了锅。
“这可是不是真的啊?四皇子真的能够拿出这么多粮食来?他怎么会未雨绸缪的囤了这么多粮食?”
“不知道,我看,多半是以往留下的不义之财吧。前些日子我同四皇子哀叹家中存粮已然是有些短缺之时,他都未曾给我交过底儿呢,还说他府里也是如此。现在看来,呵,人家藏着呢。”
“你说,他该不会屯着这些粮食准备高价卖粮吧?现如今这种时候,正好是发国难财的机会。你说说,他该不会是盯准了这个时机吧?”
“嘿,谁知道呢……”
听着下头交头接耳的私语声,离震天抬眸瞧着离池,皱了皱眉道:“素静!”待朝堂之上安静下来后,他淡淡道:“既然池儿有心,那便行了。两万斤粮食,确实是可以救急,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捐粮之事,明日再谈。”
一旁站着的吉祥接到了皇帝的暗示,当下就抬起头来,扯着嗓子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一听这逐客令,自然就不再自讨没趣了,当下就退出了金銮殿里头。就在离池准备一同离开时,上头的吉祥却下来了,恭声道:“四皇子,皇上有请。”
离池脚步一顿,心里头闪过了无数的想法,可却只能够老老实实的同吉祥一同去见离震天。刚刚进了屋子,便见离震天正悠悠的看着奏章呢。
“池儿来了,快坐。”见着儿子来了,离震天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来,眼角的皱纹被笑容拉开,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莫说是眼底了,即便是一般,都未曾抵达。
对于自己父皇突然的亲和,离池似乎有些不习惯,他摸了摸一旁的扶手,轻笑道:“父皇寻儿臣来,是有事?”
“没事,就是寻你来聊聊家常罢了。不过,池儿你何时竟然够了这样多的粮食?”离震天说到这里,不经意的笑了笑,似有意似无疑的说了句:“倒像是你未雨绸缪,未卜先知哪。”
离池心里一突突,后颈的鸡皮疙瘩越发的甚了,他紧了紧手心,强行的扯出来一抹笑:“儿臣怎么可能未雨绸缪,未卜先知呢?要是儿臣早有这个本事,也不会犯下如此多的错事,更不会混到如今这等地步了。”
父皇这话可不简单,像这样的天灾人祸,什么人能够未雨绸缪未卜先知?只有幕后策划的那个人才能够做到这一点,他不过是想屯粮暴利罢了,怎么可能和那个扯上关系。
听了离池的解释,离震天似乎并未急着说话,他淡淡的抬眸瞧着离池,笑了笑:“池儿你别紧张,你能够捐献两万斤粮食为百姓做贡献自然是好的。父皇不过随口一问,别多心。”
京城里头这食人怪物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的,他早已经命人暗中调查了,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这样简单。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这四儿子突然有了两万斤粮食要捐,这让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