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很快便到了,这最后两关舞乐多姿和命格之道,可以说是花神大选最重要的两关了。
只因那开国皇后,最为擅长的,便是那闻名遐迩的,奔月舞。
据闻,开国皇后起舞那日,天空的明月格外明朗,据史记所载,当时那圆月之上,竟真的朦胧隐约的出现了,那神话中的——广寒宫。
据说那日桂树轻蔓,桂花飘曳,那宫门十里开外,都是桂香袅袅,雾气腾腾,像是真要腾云驾雾而去一般。
而这一舞,自开国皇后独创后,离国女子便再没有能舞成功的了。
只因那奔月舞,需要在悬挂于空中的绵长白绸上舞蹈,因着那白绸悬在空中恍若连接着明月,故而得名奔月舞。
故而,这奔月舞,却不是寻常舞者能舞的,若想在那悬挂于空的白绸上成功舞蹈。
不止需要高深的舞技,更需要那舞者有不浅的轻功造诣,那开国皇后,便就是少见的轻功造诣颇为不俗的女子。
故而,有了这番珠玉在前,花神大选最重要的两关,便是那舞乐多姿以及命格之道。
至于重要程度,单看这两关的总分,比前五关生生多出了二十分,便一目了然了。
故而,那柳怡烟明明差了楚月兮十分,却并无特别大的压力,只因着她笃定,这舞乐多姿,无人可与她争锋。
今日的百花阁,自然是与平常时候不同的,今日的百花阁,只觉着热闹非凡,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那些个莺歌燕语。
既然连总分都与前五关不同,那旁的规矩,也自然是有大大的不同。
往日小姐们的装束,都只能自己捣鼓,这到底是画了个惹人怜惜的西子捧心妆,还是描了个令人嗤笑的东施效颦。
全看自个儿本事,至于那旁的宫女,却是只管小姐们起居的。
而今日里,各位小姐们的妆容与舞蹈衣着,皆是宫中的女官嬷嬷,与那宫中司衣阁一一负责的。
有了这样的福利,小姐们自然是坐不住的,这花神大选上,谁又不想让自己更美艳几分呢?
毕竟她们的化妆手法,与那些个专业的女官嬷嬷相比,自然是差了不少的。
如此这般,百花阁中更是热闹非凡,每个房间都传出截然不同的娇声软语,又一一汇集在一起。
"嬷嬷,女子想着,能否帮我画一个桃花妆?便是那日楚家小姐的那种,嬷嬷觉得成么?"
"这位姑姑,你当真觉着我穿那羽衣轻纱百褶裙合适么?我瞧着怎么不太衬我的肤色。"
"今日我的装束,便拜托这位姑姑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姑姑便收下吧。"
就在各个房间都吵吵嚷嚷时,此时的花蕊房,却是静谧无比。
细细一瞧,那铜镜前的正主儿,此刻正倚在贵妃椅上闭着眼呢,瞧都不瞧一眼面前的铜镜。
若是旁人瞧见了,定然会觉得这楚月兮太过心大。
不瞧着那铜镜中的自己,若是那梳妆嬷嬷被旁人贿赂,给自己上了极丑的妆容,那该如何是好?
这可是花神大选,坏了规矩的事,可是万万有不得的,届时这时辰一到,便再没有延迟时间换妆容的规矩了。
不过此时的楚月兮,却是丝毫不担心的,只因来替她上妆的人,乃严嬷嬷。
严嬷嬷那般身份,以及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是断断不可能收了别人的贿赂。
故而,楚月兮才会这般放心,巧笑倩兮的看着严嬷嬷,温声道:"今日月兮的装束,全凭嬷嬷做主……"
只见她顿了顿,软糯的打了个哈欠,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严嬷嬷:"昨日里月兮休息的不好,嬷嬷见笑了,月兮是个懒散的,便先眯会儿了,今日劳烦嬷嬷了。"
这话,竟有些丝丝的撒娇意味,让严嬷嬷不禁露出温柔的神色,轻声道:"楚小姐便歇息吧,不然影响到待会的比赛反倒不好,不过在此之前,可方便透露下,你今日准备的舞,是甚?"
知晓了跳什么舞,才好上妆配衣,否则万一衣衫与舞蹈冲突了,那分数,也不禁要打个折扣。
严嬷嬷突的一顿,这楚家丫头,不会误会她是来打探军情的吧,顿时张了嘴,便准备解释。
可还未待她说话,楚月兮便站起来,附到严嬷嬷耳边,轻声道:"月兮此次跳的,是……"
严嬷嬷一听,那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脸,浮起浓浓的震惊之色。
她震惊的看着楚月兮,想从她那双眸子里,哪怕看出一点点开玩笑的成分也好。
可让她失望的是,那娇柔水润的桃花眸中,除了认真,便还是认真。
严嬷嬷眸色复杂的看了看楚月兮,闷了半响,才张了张嘴:"楚家丫头,你可知晓,你方才说的那舞,是何等难度的?如若失败,你可知晓那后果?"
话中透着复杂的意味,楚月兮却知道,严嬷嬷说这些话,只是因着担忧她失败后的处境,是本着为她好才说的。
跳这舞,失败会如何,她当然知晓,若是失败了,可不单单只是得到不好分数,便是连花神大选的资格,都极有可能被取消。
思及此处,楚月兮抬起桃花眸子,轻轻一笑,那双眸子中,全然是坚决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