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笑眯眯听着沈光的汇报,脸上满是陶醉。
“你就在那偷听,他们也没人理会?”
沈光挠挠头,“陛下,虞世南那老头瞪了末将好几眼,末将就当做没看见就是了,那老头酸文假醋的,毛病太多,末将懒得理会。”
杨广哈哈大笑,人无脸皮,所向无敌,果然如此。
“那他们现在被扣在哪,什么时候交付?”杨广再次问道。
沈光答道,“回陛下,就扣在礼部客室,岑文本放出了信鹰,说最多两日,就会有人口陆续迁来!”
杨广心中又是一阵畅快,一个意外的情报,让一百万人口变成了三百万,交接还可以如此迅速,看来这岑文本是真的急了。
沈光吱吱呜呜,又尴尬开口。
“陛下,末将觉得来老将军被骗了,他提过要壮年,那岑文本绕了几句,就给他绕忘记了,末将想提醒,可刚要开口,他们就给印盖上了,礼部这俩,都挺糊涂!”
杨广想想,这应该是被骗了,礼部这两个,也确实都是糊涂虫。
一个是咬文嚼字的大儒,只用来打点门面的,一个是出征打仗的将军,平时连议事时父皇都要赶他出大殿,能有什么心眼。
甚至当年南征,覆灭南陈时,来护儿也是因为嗓门大,一个一军主将,被杨素赶出大帐,出去巡哨了。
不过老弱病残也没关系,他需要的人口,并不只是耕种,这样也正好可以考验一下朝廷,看他们怎么把这些老弱病残安置,看他的轻工业计划,能不能接受这类人口。
“好,不必理会他们,全由朝廷安排吧!”
沈光嘿嘿一笑,“陛下,要不要末将把那什么公主带来,那小娘还不错,那岑文本还嚷着这关系到江都的未来,也是江陵的未来!”
杨广脸色一黑,“混账东西,把朕当什么了,来家有来家三虎了,要让朕也和他们齐名吗!”
想了一下,“岑文本还说什么了!”
他对什么公主毫无兴趣,但岑文本放出信鹰,应该是放下心,想和他详谈了。
江都的未来,他也想看看这个岑文本有什么高见!
沈光脸色讪讪,“回陛下,末将没太搭理他,没听他后面说什么!”
杨广无奈挥挥手,这个憨货,对情报的敏感近乎盲人,琢磨江陵的小娘,却不知道将关注江都的未来。
情报军的情报都由他中转,再交到自己手上,不知道埋没了多少关键线索!
“把那个岑文本带过来吧!”
岑文本说的江都和江陵未来,可能比沈光整理的情报还重要。
沈光应命而去,脸色却还带着诧异,陛下不是最讨厌书生吗,怎么不要小娘要书生。
良久后岑文本再次归来,比之前狼狈更甚,想来是来护儿的缘故,而且被这么敲诈一番,他以后也难逃被萧铣清算,这都是杨广布下的引线。
杨广笑笑,直言开口。
“先生,再次相邀,也只是想听听江都的未来如何,江陵的未来如何?”
岑文本尽量保持文士风度,闻言开口。
“陛下,你这样大肆掠夺百姓,不怕江都,六镇故事重演吗!”
杨广笑笑,原来是这个问题。
当年六镇人口被迁入中原,却也是野性难驯,闻风便造反,即使屡屡施恩,却是反抗之势更甚,引得天下乱了一阵,出了北周和北齐这两个朝廷。
不过现在他自有底牌,无惧这些,轻工业是一方面,以当地民兵治理当地百姓,效果更好。
“先生说笑了,六镇往事,是朝廷不公,可现在天下难民云集江都,朕却一视同仁,以诚相待,他们吃穿不愁,哪来六镇隐患,真正的隐患是人的野心!”
随口说说,也是警告一下这位,再敢玩什么猫腻,把有心之人送过来,江陵还得受到制裁!
不过这位能想到六镇故事,倒也确实不凡,毕竟这都是朝堂旧事,又多是隐秘,而且一般人的眼光,即便知道,也想不到这些。
岑文本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这个昏君的底牌是什么,但六镇,肯定不是他的软肋了。
他嚷着要见昏君,只是想早日回归江陵,现在看来这个六镇故事没被重视,反而还被威胁一番,那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谈一谈江陵的重要了。
“陛下,我江陵的未来在哪里?”
杨广哈哈大笑,“你是那萧铣的军师,这样的事,怎么反而来问朕!”
岑文本尴尬一下,更是深切的体会了弱国无外交,这个昏君说的真是入骨三分。
来家大军还在江南地界扫荡,那里本是他大梁的领土,现在看来,像是要硬生生撕下一块!
大梁内忧外患,又屡屡被江都欺压,哪有时间发展,大好机会,就这么放弃吗!
“陛下,我大梁未来,暂时还要看陛下心思,若是执意灭我大梁,也请告知一声,让文本带着家眷,隐遁巴蜀,从此不问世事。”
岑文本不露声色地说着。
杨广眯眯眼,这个混蛋,又是语中带刺,这是看准了他,不敢彻底灭了南梁吗!
竟然又拿巴蜀说事,意思再敢逼迫,南梁就隐遁巴蜀,远离这天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