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阁的书房里,杨广悠然喝着茶,怡然自得。
对面是两只热锅上的蚂蚁,拘谨不安。
场面一片安静,虽然杨广说着要畅聊,但之后却是一句未说。
岑文本和萧月仙也没有就此离开,因为门口一个娇弱的小娘,横刀在怀,秀目冷肃,刀已出鞘半分,意图很明显,过界就得死。
良久后萧月仙无法忍耐,“你将我等幽禁在此,又有何意趣?”
她是大梁第一美人,不被人多看一眼,不被人尊重也被罢了,现在却被人如此戏弄!
在她看来,这样告诉她父亲的险情,却不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自然就是为了戏弄她!
杨广依旧没有理会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岑文本。
“先生,明珠暗投啊,这县令家养出的公主,就是没有礼数!”
岑文本虽然也在沉默,却是心思急转,这昏君总是要脸面的,情报上不会信口开河,那么王复就的确该是隐华会的主人了。
可这昏君把消息这么告诉了他们,却不让他们传达出去,到底是什么意图,让他苦思冥想!
只是戏弄吗,不可能,这昏君还不至于如此无聊,但可以肯定,他还不想大梁灭,萧铣死,否则在这里慢慢多谈一会,大梁就得大乱。
那他就还有机会。
听到杨广言语,尴尬一下,“陛下,其实这也正是在下想问。”
他总不能去斥责公主,只能是自己来顶锅。
至于那句明珠暗投,却让他心中泛起波澜,萧铣,却是让他做出太多失望的事情。
萧月仙已经满面羞红,这昏君这么记仇吗,自己说他无礼,他便如此讥讽?
县令家养出的公主,什么意思,她的礼数还不够吗,姿态还不够低吗!
但她没有再说话,确实,免得再自取其辱,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还在那个小娘的刀光之下。
杨广想想,火候也差不多了,毕竟这样干坐着喝茶,他也够无趣的,外面沈光还在等着呢!
随意笑笑开口。
“无心之举,只想和先生攀谈几句,毕竟上次先生过来,朕还未尽礼数,既然先生不愿,那便自便吧,何谈之事,自有朝廷,但我江都的规矩先生须懂,私放信鹰,皆以奸细论处!”
上次是把这岑文本赶走的,这次却是扣了大半天,让岑文本无可奈何,大势不再,什么口若悬河都是扯淡。
张仪苏秦在世,也只会被一刀砍了。
杨广看看如月,“替朕送客吧!”
如月刚一收起横刀,岑文本便已经急匆匆起身,“文本告辞!”
萧月仙一句话没留,转身而去。
杨广又轻飘飘一句,“县令家的公主,果然无礼!”
萧月仙身子明显一颤,又匆匆离去,这个昏君,实在太记仇了。
她父皇曾经是县令,现在却已经是一国皇帝了,还是被他屡次出言讥讽。
杨广看看沈光匆匆赶来,突然憋着一笑,“先不急着汇报,你去给礼部的来老将军请去,他毕竟是礼部尚书!”
沈光不明所以,只得照办。
杨广却是明白,他这里是客气的了,来护儿去谈判,那才是热闹,他甚至也想去跟着看看,看来护儿的大嗓门能不能把两人轰出去。
毕竟父皇还在时,来护儿的大嗓门就已经闻名天下,甚至经常惹怒众人,被赶出军政殿。
岑文本快步疾行,没有半点南梁相国的风范,萧月仙也是跟着小跑,忘记了南梁第一美人的优雅,毕竟父皇的性命要紧。
他们只想赶紧谈判完,出了江都地界,放只信鹰回去。
那昏君的为人睚眦必报,萧铣一个未成的计划,都把南梁折腾这么狠,要是再折损了他的面子,信鹰飞不出江都,他们恐怕也离不开江都了。
七转八绕,终于到了朝堂,找到了礼部,见到虞世南,递交了国书。
虞世南眯着眼睛,斜睨二人,满脸的瞧不起。
他早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一国国主,像个癞蛤蟆一样,竟然行如此宵小行为,简直可笑。
现在才知道后悔,来求和,还把自己女儿送过来,真是恬不知耻!
看着国书,皱皱眉头,“你们南梁没有识字的吗,萧铣那个县令,总该学过论语吧,国书怎么也写得如此草率,岂有此理!”
岑文本皱皱眉头,这老头什么毛病,就是一个谈和的国书,有条件干净谈,啰嗦个什么劲!
萧月仙更是愤慨,她大梁没有实力,就该如此受辱吗,到哪都只当他父皇是个县令!
刚想开口,岑文本却已经抢先发声。
“虞使君,我大梁自然无人能比虞使君文采,但这只是我们的谈和国书,还是先谈谈条件吧!”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虞世南胡子乱翘,显得极为愤怒。
“是求和,不是谈和,这完全不同,若非如此,萧铣那小贼又怎会送个小娘过来。”
萧月仙实在忍无可忍,语气不善,“虞大人,我是大梁的公主,不是被送来的小娘!”
“弱国无外交!”虞世南摇头晃脑,“天子这话说的真是妙极,你看你,被送来都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