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船只航行,河上的船都比较小,但非常多。
荆军前锋加速行军,骑兵撒欢地驰骋,大片人马直冲河岸。骑兵一边策马,一边取下弓箭,俯身向前。
不料还没靠近河岸,甲板上忽然冒出来一排排整齐的唐军士卒。噼里啪啦一阵弦响,弩矢迎风飞了过来。
飞驰的马背上时不时就有人惨叫着滚落下去,摔得砰砰直响。
荆军前锋已经冲了起来,无法马上停下来,迎着弩矢冲至岸边再迂回,骑射手们纷纷放箭,而船上的床弩又响了,噼里啪啦一阵齐射,声音巨大,吓人得很,不过没打中几个人,荆军马匹受过训练,并未乱跑,一群骑兵在河岸上奔走放箭。船上和岸边的喊声大起,一片嘈杂。
令狐溢骑马靠近,铁青着脸看着河边的情形。
部将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唐军早有准备……”
令狐溢先在伊水什么也没捞着,就看到大火了;冲到雒水这边,又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更堵。
他冷冷道:“唐军不可能事先都准备好了。本侯昨天才过汝水,除非他是本侯肚子里的虫,怎么可能事先猜到本侯想作甚,打何处?”
部将们见一来就处于不利局面,连忙劝谏道:“侯爷,咱们赶紧调头先走,另寻时机再出击。”
令狐溢也有此打算,昨夜唐军骑兵还在雒阳城北和雒水东边,现在走虽然捞不到什么,但唐军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艹!”令狐溢一肚子怒火,心里琢磨着:“见鬼了,难道唐军那么神,什么都提前妙算准了?那为何要如此仓促地烧拒马河上的粮?”
砰!砰!砰!
仿佛四面都是弦声,空气也在颤抖。
令狐溢骑马靠近漕渠,脑袋前伸,一脸杀气,叫人看了十分害怕。他一言不发,眼睛却十分尖,一眼就看出有几只船在河上的模样很奇怪,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就算没什么风,船只漂在水面上也应该有晃动,而那几只船却稳当当的。
“漕渠上有几处浅滩,本侯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处,就在那边!”令狐溢用马鞭一指。
部将们细看一番,纷纷附和。
令狐溢一时间有点犹豫,大军可以从这处浅滩东去,也可以向西南方向后撤,来时的梁县等城因在雒阳腹背,里面的驻军都是豫军的精锐。
令狐溢是个果断爽快之人,他靠自己的判断来决策,当下正在权衡如何决断。
不多时,有荆军将领来报,双手捧上一封信:“斥候急报,发现了大股唐军骑兵,往西边去了!”
“西边?”令狐溢皱眉思索着。
立刻便有不将面带惧色说道:“唐军是想夺雒水上的浮桥,断我后路?!”
令狐溢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心道:以唐军的狡猾,斥候的话不能全信。而且以他久经沙场的直觉,唐军从雒水上游包抄太绕路,也显得过于保守。
但是很快,又有三名斥候回来禀报了唐军骑兵的行踪,都说往西。令狐溢将信将疑,虽是斥候的禀报,可总不能商量好的一样。
没多久,又有部将急匆匆地赶来,急道:“侯爷,豫国雒雒阳留守李德的人来报信,唐军精骑主力杀向梁县了。”
令狐溢疑惑地问道:“李德在雒阳城内,怎么知道城外的唐军军情?”
部将回答道:“是李德手下的人,郑巡管着的斥候,还有信物,没有错!”
令狐溢一听已信了八分,同豫国河南郡将领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李德手下确有一名心腹叫郑巡,管着李德的斥候骑兵。大丈夫不必纠结细枝末节,令狐溢信任自己的判断,他对周围的将领们说道:“唐军骑兵确是走梁县那边尾随堵截。”
今天一来令狐溢就发现唐军自烧粮草,又有河上的粮船上居然装大量士卒,唐军骑兵的路线更是诡异,无一不奇怪。
令狐溢的左眼皮忽然跳个不停,什么都不顺,乱糟糟的情况让他的心里很烦躁。
他瞪着凶狠的眼睛,脑袋猛地向一边一甩,脖子发出喀地一声响,冷冷地看着河上那几只搁浅的帆船,说道:“派人过去强攻,将船上的人全部杀光,鸡犬不留!”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