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潭在正中城墙段,双方还在不断射箭,望着下方披着好几层甲的豫军壮汉,他拿出自己的强弓,换到突出的右侧城头,深吸口气从侧面张弓搭箭,屏息瞄准,瞬间放箭。
箭矢呼啸而过,隔着五六十步,正中浑身插满箭矢的豫军壮汉眼睛,他参加一声哀嚎倒下,顿时中段城头发巨欢呼,军心振奋。
不过很快,众多箭矢呼啸而起,都向着王潭所在位置射来,他连忙趴在墙壁上紧紧贴着墙壁缓缓移动,才挪到安全的位置。
王潭百步穿杨的一箭,令中段唐军士气大振,不少唐军将士冒着箭雨开始往下丢滚木和礌石,下方猝不及防的豫军被砸得脑浆迸裂,头破血流,不少披好几层甲上前砍木桩的豫军壮汉当场被砸死。
中段豫军被吓得开始缓缓后开,不过很快再次恢复攻势。
双方你来我往,城上城下的远程交锋一直持续半个时辰,在二三里的战线上抛洒大量箭矢和滚木礌石,喊杀声连绵不绝。
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往后方运送不少伤员,留下不少尸体,终于推进到城下。
云梯在众人合力之下搭上城头,也有不少被唐军推倒。
守军有一种专门的叉竿用于推倒云梯,只不过必须看准时机,等云梯刚好立直,还没有搭在城头的瞬间,一旦搭到城头上想推就已经来不及,推不动了。
这十分考验士兵的经验,一般都是老兵来干这个的。
不过,豫军人数众多,很快还是有不少云梯搭到城头,后方的攻城楼车也缓缓推过来。
王潭连忙大吼:“床弩对着塔楼射!”
混乱嘈杂的城头,有些人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好几台床弩开始调转对着推过来的楼车发射,巨大的威力瞬间射穿前方挡板,上面的豫国士兵发出巨大惨叫,血肉横飞。
手臂粗细的弩箭接连命中,很快将上层打得支离破碎,里面的士兵死伤惨重,哭喊着往下跳,庞大的攻城塔楼也缓缓停了下来。
不过长长的战线上还有其他九座攻城车在靠近城墙。
王潭连忙对旁边的百将吩咐道:“我们这边的攻城塔楼毁了,你带两都人去东面增援,那边人多。”
百将得令,立即招呼人过去了。
王潭紧张关注全局局势,很快豫军开始爬城,唐军准备好的热油金汁终于派上用场,端到城垛处往下浇,一时间惨叫连连,恶臭熏天,刺鼻焦愁味,混杂着烤肉的味道,奇怪而恶心,大量豫军从云梯上摔下去。
金汁就是收集士兵的屎尿烧开,浇在身上不仅会造成烫伤,还能使受伤士兵的伤口感染溃烂,几乎无药可救,十分恶毒,是守城利器。
唐军虽有坚城,但伊阙关城墙太长,需要守的地方太多,兵力就分散了,豫军人多的优势能充分发挥出来。
很快也有豫军爬上城头,不过等待他们的是手持巨斧,甲胄精良,全身武装到牙齿的唐军武士,才趴到城头就被巨斧剁掉手指,惨叫着跌下城头。
下一个爬上城头的立即被大斧开了瓢,血肉横飞,正面攻城塔楼推不过来,云梯爬上来的豫军根本不足为惧,以逸待劳的全身铁扎甲的唐军武士守株待兔,再多人也冲不上来。
正面暂时安全,不过不一会儿就有满脸血污的士兵来向他告急:“将军,城北的敌人太多了,豫军杀上城头了!”
王潭脸色不变,沉稳地问道:“堵住了吗?”
“堵住了,不过后面还有人上来!”
王潭立即对身边亲兵道:“你去调兵,告知蒙晟,立即增援城北。”
亲兵得令,和满脸血污的士兵去请救兵了。
喊杀声越来越响亮,下方还有大量豫军正缓缓向着城墙方向移动。
唐军的滚木礌石不断往下丢,城头的箭矢如一群群黑色蝗虫,不断往下抛洒,二三里地的城墙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的人影。
大量的烟雾升上天空,在上方形成黑色云雾在战场上空盘旋萦绕,锣鼓号角之音混合双方喊杀,响彻伊阙关外的旷野,血腥味越来越浓烈,青黑城墙逐渐被血水染红,整个战场都弥漫着难闻的焦臭味……
王潭越发镇定,带传令兵和亲兵三十余人,就在正中城头坐镇,不再去外围,不断调度城墙内侧的第一旅预备队往告急的地方补充支援,终于将豫军全赶下城头。
战事一直在持续,从正午到下午,太阳开始西斜。
豫军第一波攻城持续了有一个多时辰,直到后方响起苍凉的号角声,豫军开始全面后撤,留下满地残肢断臂和残破旗帜,大量伤兵被战友拖回后方。
经过漫长战斗,双方士兵都满脸血污,疲惫不堪,唐军将士靠着满是尸体和血水的城头大口喘息。
王潭却没给他们机会,看着豫军全部退回到军营后立即下令:“所有人站起来,不准休息,趁着现在赶紧到城里休息,把第二旅换上来。有人不动赶也要赶下去!”
传令兵听令,立即去传达命令。
城中有大军上万,被王镡分成三批,每一个旅,五千多人,第一旅和第二旅轮换守城,第三旅作为总预备队,负责支援城头。
趁着豫军退下休息的时间,唐军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