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伊阙关城外,豫军营帐在数里长的城墙面前排开,漫长的数里城墙下,到处都是豫军的白色营帐,如一片白色树林蔓延数里。
后方还有不少豫军砍伐一里外河对面的树林制造攻城车和云梯用于攻城。
中午,众多营帐中升起炊烟,豫军开始宰羊杀牛,高呼痛饮。
熟悉豫军的老兵都明白,豫军这是要发起大进攻了,豫国作战的特点就是不能持久,一般只打三个月,像唐国那样持续数年的围城战或者对峙战很少,他们进军时会带大量牛羊用作军粮,沿途不断抢掠,牛羊直接赶着走,还能节省大量保障后勤的人力。
一旦豫军开始宰杀牛羊,大吃大喝,那接下来就是一场大战。
数万大军屯兵伊阙关下,压迫感非常强,从城墙下一直蔓延到一里外的河边及其对岸,到处都是豫军。
果然,到中午之后,豫军吃饱喝足,军中响起苍凉号角,大量豫军如黑色的蚂蚁般密密麻麻在城前集合。
后方有大量士兵,喊着整齐的号子,将许多攻城器械从后方一里外的河边推到城墙前方数百步。
云梯、投石车、攻城锥,和简易的塔楼,缓缓推到前方。
最前方的大量豫军已经举起盾牌,纷纷披甲,豫军的甲没有唐军的多,也不及唐军的好,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多披几层甲,外面再披上几层重压处理过的牛皮,基本就可以抵御弓弩射击。
这时中军的大旗开始在众多亲卫的护卫下缓缓渡过城外的河,移动到大军正中。
随后号角声响起,如天穹下的苍凉呜咽,响彻伊阙关内外,豫军的全面进攻开始了!
王潭带人快速在城头巡视,不断检查城头的滚木礌石、火油金汁等有没有准备好。
城头气氛紧张,弥漫着恶臭,不少士兵正在城头匆匆忙忙着甲,身体强健的士兵都靠到女墙边,手持大斧,身穿厚重扎甲,战友正帮忙披甲。还有不少人匆匆忙忙为城头的床弩搬运弩矢。
城下,一眼看不到边豫国大军正在集结准备,还有人故意骑马靠近城下,挑衅般的向着城头大呼小叫,拍屁股,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狗娘养的!”
“有本事过来,爷爷给你屎打出来!”
“……”
有些士兵忍不住,回敬大骂,引来一阵阵笑声,反而让紧张的气氛有所消散。
王潭很稳重,叮嘱道:“别管他们狗叫,赶紧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
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半个时辰之后,城下豫军正在缓缓将后方准备好的各种攻城器械往前挪动。
王潭十分紧张,豫军攻城器械充足,看对面的营帐,城下至少有超过十万大军,他们能不能守住很是问题。
紧张的对峙和准备一直持续到正午。
随着远处豫军军中响起苍凉的号角声,对峙被打破,豫军全面进攻开始了。
大量的豫军排列成一个个方阵,在数里长的城墙前,携带各种攻城器械,缓缓向前推进,王潭和蒙穹不断在城头奔走,高声提醒各处城段的士兵。
“管好你眼前的敌人,不要到处去看,守住你面前!
不要管别处有多少贼兵,那里自有人会应对。
不要分心!”
亲卫师经过扩编有些新兵,在这种大战中光看对面人山人海,一眼看不到边,可能就会被吓得慌了神,不知道要干嘛了,糊里糊涂就丢性命,这种时候最需要提醒。
城头不少士兵都紧张地呼吸沉重起来,城下的豫军实在太多,东西延绵数里的城墙下,一直到后方五里外的河边以及河对岸,到处都是豫国的人马,旗帜和营帐。
光看这样的阵势,不少人已经吓得腿软,如果将领再不以身作则,安抚士兵,只怕不少人要临阵脱逃了。
下方,豫军正缓缓推进。
城头,数十架临时抬上来的三弓床弩已经准备好,数里长的城墙是无法全部协调过来了,一旦打起来,这边吼一声,另外一头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豫军来说也是如此,漫长的阵线上,很快有的地方突出,有的地方滞后,并不是一条线往前推进。
东面的豫军走在最前面,成为最突出的部分,很快就推进到城下三百步左右。
东段城头一声伴随一声炸裂般的弦动响彻城头,一阵阵黑影呼啸向远处豫军,那是城头的床弩。
豫军前方,举盾的士兵根本顶不住如此伤害,惨叫中被射倒一大片,人直接被顶在了地上,还有倒霉的直接被穿成了血葫芦。
也有不少打偏,角度不好的在地上拖曳大股烟尘,跳跃横滚,发出巨大撞击声音,还有的直接深深插入地面。
一处开了头,顿时整段城墙上到处是接二连三的击发声音,巨大的床弩绷弦声响彻城头,连成一片,给豫军造成不小骚动。
不过床弩威力虽大,但只有几十台,在二三里的漫长战线上,根本激不起太大的波澜,造成的杀伤也对于庞大的豫军来说也十分有限。
最重要的是床弩威力大,装填也很慢。
发射完一次后,需要两名有力气的士兵同时快速转动尾部两边的绞盘将三张两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