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面阵盾中间的缝隙中瞄了一眼,见危机已经解除,李先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娘的,一个劲地朝这边射,欺负咱们这边没有弓弩手,有本事来攻!老子一刀一个,把头都给他劈下城去!”
听着李先骂骂咧咧,蒙嵩笑道:“你啊,作为一军司马,能不能在将士们的面前保持形象啊。”
李先听了蒙嵩的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军帅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形象,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蒙嵩一撩头发,无所谓地说道:“就这种地狱景象,谁还能有什么形象可言,不过老李啊,你不行啊,才杀了几个人,你看我,我可是接连斩杀十人了呢。”
李先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军帅,你绝的怎么能守住吗??”
蒙嵩抬头看了看日头,然后微笑着说道:“当然。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输的可能。”
蒙嵩目视前方,继续说道:“先说幽军士卒,城外的幽军,大多是幽国从各地征调的军队,他们经历的战事没有辽东、辽西多,所以战斗经验并不丰富,尤其缺少这种十万人以上的大战事。被征调之后,一直在蓟都训练,好吃好喝地供着,生活得恣意昂扬。
再说说幽军的将领,单说幽国太尉韩琸,此人的经历和段猗卢相比要差多了。段猗卢作为异族,成为幽国皇帝的亲信,那都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这个韩琸恩荫入仕,入幽军就是从伯长做起,一路顺风顺水,最终官至太尉。他心中的骄傲,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他对我们唐军心存轻视,竟敢在天黑之前这么点时间里,不查探涿鹿县内军情的情况下发动进攻,实在是狂妄、嚣张!他以为涿鹿县就是纸糊的,以为在短时间内就能攻陷。
不,他办不到!给他一天的时间,他也办不到!韩琸必将为他的自大付出代价,幽军必将为他们的鲁莽付出代价,不出数日,城外的幽军就将败亡于涿鹿。”
蒙嵩说话的语气平稳且自信,让众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事实上,此时此刻幽军的主将韩琸,确实在暗暗后悔。
他不是后悔进攻涿鹿县,攻打涿鹿是必须的,涿鹿再难攻打,他也必须攻克涿鹿,毕竟涿鹿的地理位置太关键了。
韩琸真正后悔的,是他在距离天黑前这么短时间的情况下发动了这场攻城战。
就像蒙嵩所说的,这支征调来的幽军参加的大战很少,韩琸本人参加的战争,一张信笺就能写下。而且作为幽国有史以来第一位能够指挥四十万大军的太尉,他自是意气风发,以幽国救世主的姿态,睥睨诸将。
这一路上,确实过于顺风顺水。也正因为前期的顺利,使得韩琸误以为涿鹿县能轻易得到,尽管距离天黑很近了,也足以攻陷这座城池。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四十万幽军却在这涿鹿县碰了壁,猛攻两个时辰,结果却连城墙都没有攻上去。
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战况却丝毫未见进展,韩琸紧皱眉头,懊恼地捏紧了马缰。
若早知道涿鹿县如此难缠,他绝对会算好时间,在上午抵达涿鹿县城外,用半日的时间来攻打这座城池;
若早知涿鹿县如此难缠,哪怕会耽误行军的速度,他也一定要事先准备几架攻城用的楼车、冲车,而不是仅仅只带了一些飞梯。
……怎么办?
看着远处的涿鹿城,韩琸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他长长吐了口气,吩咐左右道:“传我命令,鸣金收兵,待过几日养足精力,再取涿鹿……”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疾呼:“太尉大人!”
韩琸转头看去,旋即就看到两名斥候气喘吁吁地飞奔至他面前,手指南面急切说道:“启禀将军,有一支军队从我军南面过来了!”
“什么?”韩琸面色微变,下意识地回头。
果然,只见在南面,隐隐有一支人马朝这边奔近。
这个方向是雊瞀县!不好!肯定是雊瞀县那边的唐军得知我率军进攻涿鹿,遂率军赶来增援!
韩琸心中一惊,当即挥手下令道:“传我命令,让李丛部转向身后,做好接战准备!”
“是!”
短短几分钟后,李丛部就全部背对涿鹿城墙,摆出了迎敌的架势。不光是李丛部,韩琸周围幽军士卒也纷纷转身。
幽军本部的异状,自然被涿鹿城门楼上的唐军看在眼里。
当即就有士卒对蒙嵩说道:“军帅,快看,不知为何,留守本阵的幽军全部背朝我涿鹿,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什么?”
蒙嵩听了,表情一愣,提着环首刀走到城墙附近,眺望城外远处那留守本阵的幽军。
果不其然,远处的那些人,确实背朝他涿鹿摆出了应敌的架势。
再往远处瞧,蒙嵩隐约看到了大队人马,正从南面迅速朝涿鹿而来,他知道是雊瞀县的代王爷带兵来了。
蒙嵩高声喊道:“是援军来了!是援军!”
“报!幽军尚未攻入涿鹿县城!”
“报!幽军已经注意到我军!”
在率领大军迅速接近涿鹿县城的半途中,几名斥候策马来到王镗面前,急声禀告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