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镡准备亲率武卫军南下征讨益州的时候,皇甫坚和褚堃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起身走了出来,来到中间的空地,对着上首的王镡行了一礼。
皇甫坚先开口道:“王上,武卫军一半的老兵都已经分散到各军成为了军中将校,使得武卫军一半是新兵,他们也才经过不到半年的训练,想要形成战斗力还很难,如今就派遣武卫军出战是不是不合适?”
皇甫坚话音刚落,褚堃接着出言道:“王上,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战场兵凶战危,王上身系唐国国运,不应该轻言御驾亲征。”
王镡看着两位股肱之臣,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真是到了什么位置,就失去了什么东西。皇甫先生,褚先生。我并不是生来就为尊为贵,能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是我一步步杀上来的。说不好听的,这王座下垫着的是成千上万的尸体,我大唐将士们的尸体,敌人的尸体。所以,请两位,也请诸位卿家不必再劝,御驾亲征之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褚堃面无表情地看了皇甫坚一眼,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皇甫坚面露苦笑,只得对王镡行了一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王镡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站在台阶上,对殿内的官员们说道:“武卫军整军!明日开拔!”
王湔等一众武卫军军官纷纷起身行礼道:“喏!末将领命!”
下了早朝,此时刚刚到辰时五刻,之所以早朝这么短,是王镡要求的,天天开会,哪有那么多新事情,而且王镡不喜欢长篇大论,明明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为什么还要几百上千字地说,还大多数是废话。
当王镡来到太极殿东堂的时候,张蒲却出奇地没有如往常一般下了朝就往太医院军医署跑,也来到了东堂。
王镡靠坐在椅子上,抬手揉着眉心,这一次出征是唐军的关键之战。赢了,就川陕连成片,成就秦国、北周之势,输了就是曹魏、西魏之困。
这时王镡听到张蒲的声音:“你要亲自带兵出征?”
王镡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张蒲,露出笑意,说道:“是啊,这李嵩作为蜀郡李氏家主,的确有能力,本来伪帝秦睦战死后,我以为巴蜀就会彻底乱了。没想到,这个李嵩硬是凭着一己之力稳住了巴蜀伪朝廷,巴蜀也仅仅是乱了一两个郡,基本盘都掌握在李嵩手中。”仟仟尛哾
张蒲不懂军务,却也知道汉中郡对唐国的重要。她坐了下来,伸手盖在王镡的手上,神情温柔,一双明亮的眼睛让人心情愉悦,说道:“夫君就放心地带兵出征吧,有我在,这长安城、这唐国,乱不了。”
王镡点点头,说道:“我会将效节卫留下来,效节卫的将士每一个都是能当团将、旅帅的料,有他们在手,长安有变,你也能够从容应对。”
“可是……”
王镡抬手用食指按在了张蒲的唇上,止住了后者接下来的话,王镡认真地说道:“千军万马之中,纵使效节军个个都是秦武王、项羽这样的猛士,也是无用的,还不如让他们跟着你在长安。”
这时缉捕司绣衣指挥使王镶走了进来,对两人行礼道:“见过王上、王后,王上安康、王后康健。”
王镡摆了摆手,说道:“免礼吧,早朝的时候你也在,我马上要御驾亲征了,武卫军离开长安,这长安城中的牛鬼蛇神们就该跳出来了,你知道该如何做,我也就不嘱咐了,我只要求一件事情,宫城、皇城不能乱,王后不容有失,能办到吗?”
王镶看着王镡和张蒲,行了一个军礼:“请王上放心,任何人想要伤害王后,就必须踩过臣的尸骨。”
王镡满意地点了点头,安排好了长安城的事情,就得安排即将发生的战事了。张蒲起身离开,去了军医署。王镶则回到缉捕司,开始布置任务。
王镡在东堂接见了武卫军将领和缉事司锦衣指挥使第五候,东堂内也被效节卫摆上了关中、汉中和巴蜀的沙盘。
王镡第一个吩咐的就是第五候,他看着后者,说道:“第五,这次第一军战败,缉事司没能提前探得李嵩的动向,这是你的失职。”
第五候低头行礼,认错道:“臣知罪,臣认罚。”
王镡摇了摇头,说道:“我说出来并不是为了罚你,而是为了让你戴罪立功。缉事司成立之初,就是为了侦查敌军情报,包括敌军将领的喜好,敌军将领的优缺点,敌军士卒的情况,敌军的动向,敌军的装备,敌军的粮草。
第五,这一次是我,是武卫军,是唐军一次命运转折之战,以后我大唐能否发展起来,能否一统山河,就在于这一战能不能胜。我知道缉事司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第五候赶紧说道:“臣保证缉事司绝不会让王上失望,臣这就去督促缉事司司卒们去侦查敌军情报。”
第五候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去缉事司官衙了。王镡转头看向武卫军将领们,笑着说道:“早朝上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皇甫先生说,武卫军大半新卒,战力堪忧,恐怕难以抵挡李嵩,你们自己觉得呢?”
王湔一张脸涨得通红,愤声说道:“皇甫先生太瞧不起人了,武卫军新卒都训练四个月了,即便是冰天雪地,依然勤练不辍,战力早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