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泒水北岸的唐倭两军却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宋文柏和宋明步早早地让人点起了火把,他们到手的功劳,可不能就这么飞了。
倭军士卒长期食用鱼类,反倒是没有雀蒙眼,他们点亮的火把也没有唐军多。但是闪亮的刀光则暴露着他们的位置。
平长政骑着马,已经看不清前面的状况了,他索性下了马,有幕府侍从排成幕帐,坐在马扎上,等候斥候来报信。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就踩着沉重地脚步来到了平长政面前,单膝跪地,禀报道:“得川宗吉阁下,被唐将阵斩了!”
三河残存的骑兵,就这么覆灭了,得川宗吉没能得到他想要的。不过平长政已经不关心了,他询问斥候道:“现在前方情况如何了?”
平长政的话音刚落,斥候还没来得及回答,前方就已传来宏大的脚步声,听声音就知道,唐军大股步卒压上来了。根据之前查探到的,北面的唐军是宋文柏和宋明步的人马。
平长政正在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却忽然发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呛得的他“咳咳”咳嗽了两声,周围的士卒们也跟着咳了起来。
平长政赶紧起身,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加藤衍从不远处赶了过来,禀报道:“长政阁下,唐军应该是点燃了什么东西,这烟气甚是呛人。”
此时倭军军阵彻底陷入了烟气当中,除了咳嗽声,再无余音。平长政侧耳听着远处的脚步声和鼓声。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他大声喊道:“准备迎战!”
加藤衍听到平长政的喊声,也不答话,赶紧跑到一处矮坡,用粗壮的手指,在圆额头上用力地搓了搓,直起腰回望四周,试图弄清楚战场上的状况。
泒水北岸,此时的田野上简直就像一锅巨大的滚粥。唐军骑兵掀起的尘土飘荡,就像一股股浑浊的洪水似的在大地上横流。又有溃散的倭军前阵乱兵在四处跑动,让战场的光景更添混乱。
加藤衍一面察看视线中的乱象,一面苦
。思,想把眼前的景象和起初的部署,穿针引线地联系起来!
倭军平长政部的人马,先是在泒水北岸的集结布阵,然后向南边浮桥方向推进,想通过辛苦架设好的几座浮桥过河。
但是南面的唐军卑鄙无耻地用投石车和床弩车将浮桥给毁了,已经过河的前田立诚部人马过河之后,面临着唐军精锐的进攻。
倭军就这么被泒水给一分为二了,情况至此已经很清晰了。自己这一部面临两支唐军的夹攻,本来就是勉力支撑。本来以为泒水南岸的前田立诚部人马能够将当面之敌击败,然后重新架设浮桥,接应北岸的倭军呢。
可是战场就是如此玄妙,泒水南岸的倭军连三个时辰都没坚持下来,就全军崩解,看这混乱奔逃的程度,估计前田立诚怕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自己这一部倭军,为了抵挡唐军的进攻,各部纷纷排成阵型,上前形成三线大阵。三河和甲斐的骑兵捏为一部,同唐军的骑兵南北对冲,可惜了实力已经完全落于下风,连得川宗吉都战殁了。
此时场面已经很复杂了,夜幕降临,人的视线逐渐变短,战场情况愈来愈混乱了。倭军前部大批的步卒散,连着两条阵线都不稳了。
倭军阵势动荡,却并没有影响宋文柏排兵布阵。他借着火光,又仔细辨认斥候回报的消息后,确定第九师的正面阵营稳固,侧翼没有被撕裂的危险,便顿时猛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了出来。
一股黄黑之物的恶臭,夹杂着腥味儿猛地灌入宋文柏的嘴里,他忽然感觉一阵干呕,差点没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这味儿并不陌生,战场上死的人多了,臭味还会越来越重,因为吃饱了饭的人死后都会失禁。
宋文柏皱眉寻思许久,便大喊道:“来人,速去传令!让宋明步师帅,将骑兵都派出去,给我在倭军侧翼不停袭扰,瞅准机会,就给我冲倭军的阵线!”
“得令!”
宋文柏身边的传令兵手持令旗,得到命令,就纵马狂奔而去。
宋
。文柏接着下令道:“我们第二师的步卒大阵推进的怎么如此慢?速去催促,告诉各旅帅、团将,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赶紧把倭军的军阵破掉!”
“得令!”
几名传令兵带着令旗就冲了出去。
一块块荒田里,成群结队的倭军步卒正在向西南和东南两个方向溃逃,那是倭军前阵两翼被冲散的溃兵。
加藤衍看到之后,赶紧来到平长政面前禀报。
平长政下令道:“来人,到四面去传令,叫前阵溃散的武士和足轻,赶紧各寻他们的侍大将!若无侍大将,便叫足轻大将、足轻头站出来召集部属!让溃兵到我部大阵后方聚集待命!”
“末将等得令!”身边有几个人回应,拍马离开了平长政的临时幕府。
加藤衍接着说道:“长政阁下,这里已经很危险了,前方两条阵线破碎。这第三条阵线,恐怕也不保啊。”
第三条阵线,就是平长政临时幕府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此时已经有几个军阵和唐军交上手了。
平长政点点头,说道:“这杆将旗留在这里,我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