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突然之间,倭军前阵的人墙轰然崩了一大段!许多倭军足轻被刺翻在地,还有一些人躲避逃跑。乱兵之后,一群铁骑策马直冲而出,径直向倭军第二列的方阵正面扑来!
倭军的足轻大将们纷纷嘶声大喊:“弓兵放箭,长枪守御!”
“喝!”
倭军第二列方阵的士兵们也跟着大喊一声,后面的十文字枪从密集横排的缝隙里伸了出来,足轻们弯腰蹲了下去,将枪杆尾部抵住地面,双手抓住木杆,斜上对着前方。
“隆隆隆……”
马蹄声震耳欲聋,倭军足轻们瞪圆了双目,眼看着唐军骑兵夹持着骑矛冲来,正对着自己!cascoo.net
一名倭军足轻大将双手持十文字枪,蹲在地上,抬头仰望,就看见唐军那马胸上挂着扎甲、马背上骑着甲士的人马更加高大!他马上有种无法吸气的窒息感。
那沉重的铁蹄就近踏在地面上,重重的声音,仿佛径直踏在了那名倭军足轻大将的胸口上,他听见自己胸膛里的声音如同擂鼓。
那名足轻大将满是老茧的双手紧紧握着十文字枪的木杆,眼睛瞪得溜圆、盯着越来越大的人马影子,他的嘴也张开了。
前面是唐军铁骑,左右挤满了人、身后也全是人,把长枪都伸到前面来了。那名倭军足轻大将稳稳地没有乱动,也动不了!
那名骑兵一声爆喝:“杀!”
声如晴空霹雳,仿佛正对着那名足轻大将的脸吼叫。怒喝声震的那名足轻大将和他周围的武士、足轻们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了!
“哐当!”
“嘶!”
倭军将士的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唐军战马冲进倭军军阵,引发了一片混乱。唐军骑兵撞倒倭军士卒的同时,他的战马也倒在地上挣扎着,被撞开的缺口处,立刻就有更多的唐军骑兵冲了上来,拿着骑矛对着缺口处的倭军士卒乱戳,惨叫声简直如鬼哭神嚎。
“铛!”
那名足轻大将整个脑袋好像裂开了一样,甚么东西打到了他的头盔上,眼前金星乱飘,一个影子从旁边的缺口
。冲了进去。
前边又传来了一声马嘶,那名足轻大将半蹲着,紧紧握着十文字枪,看见一匹战马高高扬起了前蹄。唐军更多的骑兵涌到了进来,周围“噼里啪啦”的声响络绎不绝,骑矛的矛刃简直是抵着脸戳来,不断有人惨叫倒地,倭军这一排原本整齐如林的长枪,此时已像杂乱的茅草一样。
倭军的和弓也在还击,弦声在空气中震动不休。那名足轻大将的喉咙一阵蠕动,鼻子里闻着血腥味,他居然没被骑兵撞到!只有头盔上有个凹陷的坑,但人没倒就应该没大事。
唐军骑兵在倭军第二条阵线内左右冲,在搅乱了倭军阵型之后,很快便调头从前面的缺口跑了。那名足轻大将抬头看时,倭军的第一条阵线已经彻底混乱了,被冲破的第二条防线有一段很混乱,两翼的队列如旧。
远处的杀声震天,平长政一直坐在战马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想要看清战况,长时间一个动作,让他浑身有些僵硬。当他看到唐军骑兵没有冲破第二条防线,紧张的心情才暂时缓和了下来,他放松了自己的身体,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cascoo.net
不过平长政的心并没能缓和多久,巨大的如同闷雷般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紧接着,就是上百杆弩枪、无数的石块从天而降,砸进了倭军的后部军阵中。
平长政愤怒地调转马匹,整个人面向泒水方向,就看见泒水南岸的唐军,将投石车和床弩车推倒岸边,然后开始装填石弹、弩枪,向泒水北岸射击。
加藤衍一脸惊恐地看着平长政,说道:“长政阁下,怎么办?这么下去,大军处境危险啊。”
平长政怒声说道:“挥动将旗,全军向前!”
宋文柏立于一处高台上,这里视线绝佳。前方已传来宏大的脚步声,听声音就知道,倭军大股步卒压上来了。根据斥候来报,倭军整个阵线都在从南向北推进。
唐军阵列中,士卒们侧耳听着远处的脚步声和鼓声,百将、队长、什长们行走在阵列中,喊道:“准备迎战!”
战场
。上的喧嚣越来越大,战场周围的马蹄轰鸣也愈发急迫。唐军骑兵冲乱了倭军阵线之后,撤出战场,重整队形之后,绕了个圈,来到了倭军步阵的侧面,然后调转马头和骑矛,兵锋直指倭军步阵的侧后翼!
倭军大片步卒已陆续停止了前进,许多人正转身向这边眺望。在倭军侧翼的方阵完成转向之前,唐军骑兵主将便举起手中的骑矛,向倭军一指,大喝道:“杀!”
田野上万马奔腾!大地都在颤栗,黑压压的骑兵逐渐蚕食着两郡中间剩下的空地。
唐军骑兵冲其侧后,倭军步卒没能完成转向,凌乱的枪阵对骑兵的作用并不大。
唐军骑兵猛踢马腹,冲进敌阵,一矛刺死了挡在身前的倭军足轻,然后纵马向前猛撞,周围的倭军足轻们纷纷避让。
无数唐军铁骑冲进了倭军军阵,好几个倭军步卒方阵大乱,唐军骑兵在人群之间左冲右突,在倭军军阵中杀开了一条长长的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