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赫德看着无处下嘴的雍国步兵方阵,脸皮一阵抽搐,他一抖缰绳,随即下令道:“我们去善无城!”
秦恪看着撤退中浩浩荡荡的冀国步骑,抬起马鞭,遥遥指着,笑道:“无胆鼠辈,逃的倒是够快。”
围在四周的雍军将校和士兵们听了秦恪的笑骂,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在雍军嘲讽的笑声中,赵赫德带着仅剩两万不到的骑兵和四万步卒,狼狈地逃进了善无城。
赵玽一脸恭敬地站在城门处,等到赵赫德进入城中,他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说道:“恭迎郡守大驾。”
此时此刻站在赵玽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恪手下的年轻小将林宗燧,林崇的儿子的确是艺高人胆大,他亲自请缨,带着云中郡兵五千余人,留在了善无城内,作为策应。
赵赫德坐在马上,对赵玽摆了摆手,然后艰难地翻身下马,长时间地骑马,他的大腿里侧已经隐隐作痛,应该是磨破了皮肤。
赵玽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差点摔倒的赵赫德,关切地问道:“族兄,您没事吧。”
论辈分,赵赫德当得起赵玽的这一声“族兄”。他并没有拒绝赵玽的搀扶,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长时间骑马,擦破了皮而已。”
赵赫德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林宗燧,一脸疑惑地问道:“小玽,这是你麾下的将领?怎么这么面生啊?”
赵玽听了赵赫德的问话,心中一紧,赶紧将提前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只见他恭敬的面色如川剧变脸一般,瞬间换上了悲痛的神情,呜咽道:“族兄啊,您有所不知啊,这城中虽说是以小弟为主将,可是这骑兵主将他自成一派,平日里对小弟那是阳奉阴违。这次出兵,小弟只是让他带五千人马,将雍国骑兵驱赶走即可。可是没想到,这骑兵主将明面上答应的很好,转头就将所有的骑兵都带出了城。等到小弟知道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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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惟恐骑兵有失,赶紧急令步卒出城支援。哪想到啊,这雍军是如此的多,分别将骑兵和步卒给包围了起来,并且全力进攻。要不是多亏了步卒中有这么一位厉害的将领,恐怕这善无城此时都是雍国的了。”
赵赫德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般曲折,不禁多看了林宗燧两眼。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这位小玽兄弟,为了将自己的罪责摘出去,将出兵战败的责任都推给了已经战死的善无城骑兵主将。
林宗燧看到赵赫德对他频频行注目礼,赶紧恭敬地上前,说道:“平舒县林宗燧拜见将军。”
林宗燧一口代郡口音,让赵赫德一脸诧异,他不禁问道:“你是代郡人?怎么跑到雁门郡当兵了?”
林宗燧一脸年轻人的热血模样,声色激昂,大声地说道:“雁门郡乃我冀国北方门户,常年受獯鬻等草原民族侵扰,作为冀国的有志之士,当然要来这最危险的地方当兵,保家卫国!”
林宗燧的一番说辞,说的赵赫德一脸笑容,如同盛开的菊花,他连着说了三个“好字”,高兴地说道:“好!好!好啊!要是我冀国的年轻人都像你这般,何愁我大冀不能兴旺啊?”
赵玽站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已经不光是嘴角抽搐了,连心脏也跟着抽搐了,整个人直犯恶心,真不知道当赵赫德知道眼前这个年轻小将是雍军将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还会像现在这般高兴?应该不会了吧,估计到时候想死的心思都有了。
赵玽上前一步,带着赵赫德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待到众人在府邸内坐定。赵玽对安坐在上首的赵赫德拱手行了一礼,问道:“族兄,现在我善无城内有近七万之众,善无城城防坚固,纵使雍贼来了二十万人,小弟也不怕了。”
赵赫德却没有赵玽那般乐观,他看着堂内正襟危坐地众人,语气阴沉地说道:“这股雍贼不一般啊,就其骑兵来说,已经能够达到标准的草原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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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平,就这一次交手,我步骑共损失近两万人,足见这股雍贼的难缠。善无城是我雁门郡的西部屏障,向北,支援边墙守军;向东,则为武州城西面门户;向南,更是汾川郡的通道,所以善无城不能有失。”
赵玽对于赵赫德的话表示认同,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族兄,今日大军同敌人鏖战多时,已经疲惫不堪,今夜就有林宗燧带着城中守军值夜吧。待到明日大军体力恢复,在进行守城也不迟啊。今日天色已晚,这雍贼想要攻城,也得明日了。”
赵赫德听了赵玽的话,觉得有道理,自己带领军队马不停蹄地赶来支援,行军的苦累自不必说,之后的战事更是将自己大军的体力耗光了。大军想要守城,必须得先恢复好体力。
赵赫德一脸从容地接受了赵玽的建议,他看着年轻的林宗燧,笑着说道:“今夜的安全就交给林将军了,希望林将军不要让我失望啊。”
林宗燧闻言,赶紧起身,躬身行礼道:“末将感谢郡守和赵将军的信任!末将定不负两位大人所托!”
就这样,被蒙在鼓里的赵赫德将城防事宜交给了林宗燧和他麾下的五千余云中郡兵。赵玽则被一支百人左右的云中郡兵护卫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