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镡带着西部都尉府兵马,押着蒙翱一路西行,他并不敢将部队靠大河太近,獯鬻人的哨骑能够探索百里范围内的敌情,他可不敢赌敌人哨骑能不能发现自己。
王镡骑在马上,赤云跟在一旁,一边走,一边将薄雪用嘴推走啃着雪下面的草叶。李肃杰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已经快看腻的风景,拢了拢身上的皮裘,他对于王镡从征北将军府接到的人十分感兴趣。
“哎,仲铭,马车里的人是谁啊?”李肃杰一脸好奇的问道。
王镡没好气地说道:“不该问的别问,你哪那么多好奇啊。”
李肃杰的八卦之火并没有被王镡浇灭,他猜测道:“这么重要的人物,还用马车运送,莫不是将军的家眷?”
王湔憋不住了,噗嗤一声屁笑,差点没把他弄到马下。王镡眼睛犀利瞪了他一眼,后者赶紧将笑憋住了,整张脸被憋的通红。
李肃杰看到王湔的样子,就意识到自己猜错了,他试探着问道:“莫非是圣上的外室?”
王镡听的脸皮直抽抽,当今皇帝陛下权威外朝内朝宫中无两,还用得着养外室?还是在这偏僻蛮荒的朔方郡?而且以皇帝陛下现如今虚弱不堪的身体,有心也无力啊。
王镡和王湔倒没怎么反驳,马车中的蒙翱却委实有些受不了了,他掀开窗帘,露出一脸不悦地表情,对李肃杰训斥道:“你这小子是真没礼貌,老夫虽然是被押送,但也不容你这般诋毁吧。”
李肃杰冷不丁看到蒙翱的冷脸,吓了一跳,直接摔下了吗,来个了狗吃屎的标准姿势。
王镡在马上躬身行礼致歉道:“让蒙县令委屈了,肃杰素来跳脱,还往蒙县令海涵。”
蒙翱却不吃这套,他眼神冰冷地盯着重新爬上战马的李肃杰,冷声说道:“哼!王小子,别和我来这套,陇襄郡成纪李家门风我还是知道的,有便宜不占是王霸。李家小子,还有一句话,是你要记住的,好奇不光可以害死猫,同样能够害死人。”
李肃杰顿觉后脖颈发凉,赶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蒙翱坐在车上,并没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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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窗帘,而是对王镡说道:“王家小子,你这是要去广牧城么?”
王镡点点头,一脸淡定地说道:“不错,此次回頨渾城,穿过南面沙漠是下策,獯鬻人的军队还渡不过大河,最多就是有哨骑过河探查军情,所以我们不走沙漠,沿着沙漠边缘向广牧城前进,然后沿着大河南支河向沃野县前进。接着向西,到达頨渾城。”
蒙翱在心中规划了一番,问道:“那你打算何时押送我回到酆鄗呢?你这条路线,只会离酆鄗越来越远。”
王镡无奈地点点头,说道:“的确会远一些,不过非常安全,不论是向南穿过沙漠还是向东进入临沃郡,危险性都比西行要高很多,而且我手下的士兵们已经出征几个月了,身体上已经疲惫不堪,精神上更是疲累不已。”
蒙翱点点头,赞同道:“为将如此爱兵,在你这个年纪,很少见啊。”
王镡摇了摇头,说道:“这并不是爱兵如子的缘故,将心比心罢了,如果我视麾下的士兵如草芥,他们怎么会尽心尽力地战斗?如果我视麾下的士兵如兄弟,那么我在遇到危难的时候,就不是我一个人在面对,而是一支军队,人多力量大,心齐泰山移。”
蒙翱听了王镡最后一句话,似有感悟,反复重复着:“人多力量大,心齐泰山移。人多力量大,心齐泰山移。好句,好句啊。”
王镡并没有继续和蒙翱闲聊,整支队伍以相当快的速度离开了朔方县辖境,进入了广牧县境内。
王镡早早就派人到郡守府通报了,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广牧城。王镡带着李肃杰进入郡守府,拜会郡守张松奇。
“末将拜见郡守!”三人躬身行礼,另一人就是前任朔方县令蒙翱。
张松奇抬了抬手,示意道:“免礼,都坐吧。”
王镡拉着李肃杰坐在了左侧的两个座位上,蒙翱则单独一人坐在了右侧首位。
张蒲带着侍女将新煮的茶水送了上来,王镡看着茶盏内如同羹汤一般的茶水,真的没什么想喝的念头。
这年月的茶水,以煮茶为主流,加入姜、葱,甚至是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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饯等物,与其说是茶水,不如说是茶汤,那滋味真的是一言难尽。
张蒲并没有多留,自己的父亲是什么脾性她还是了解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四人有正经事要谈。
张松奇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汤,然后一脸感叹地对蒙翱说道:“没想到朔方城一别,我们最后会是以这种身份见面。”
蒙翱一脸淡然地说道:“卑职的结果,卑职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在离开朔方之前,还能够和侯爷见上一面。”
蒙翱称呼张松奇的爵位,而不是官位,就是想将这场谈话变成私人性质的,而不是官面的。王镡和李肃杰都只是小辈,有些话私下里说一说可以,但官面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