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号,王镡靠着赤云,同周公对弈,从军一年,他已经养成了快速入睡,快速清醒的习惯。
就在他与周公的五子棋下到激烈处的时候,额,五子棋是他除开军棋外唯一会的棋。围棋太繁琐了,象棋太复杂了。军棋,周公也不知道军师旅团营连排,还是五子棋方便。
结果下着下着,周公的脸就变成了张蒲的脸,一张充满下棋输了的怒气的脸。然后,没然后了,王镡醒了。
王湔蹲在王镡跟前,刚想轻声召唤自家都尉,就看到王镡眼睛迷蒙的看着自己。
王镡掏出随身带的葫芦,拔出木塞,将葫芦里的清水浇在脸上,清凉将头脑的混沌驱赶开。他的头脑越发清醒了些,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王湔上前接过葫芦,说道:“都尉,斥候来报,他们发现了大批獯鬻人从朔方城出发,向西移动,人数在两万人上下。”
王镡闻言来了精神,问道:“什么时间了?”
“已经四更了。”王湔回答道。
王镡命令道:“让兄弟们都起来吧,同时派人去通知林都尉、张都尉,贵客临门,我们该热烈欢迎了,都精神精神。”
“喏!”王湔领命下去安排了。
李肃杰抚摸战马,问道:“仲铭,獯鬻人来了?”
王镡点点头,说道:“是啊,獯鬻人终于动了,这要是在野外睡一宿,我非得得风寒不可。清醒清醒吧,准备开门迎客了。”
李肃杰撇撇嘴:“还开门迎客,你又不是老鸨子,你是关门打狗好吗。”
王镡无所谓道:“随便怎么说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四起,士兵们被叫醒,都开始整理衣甲,将趁手的武器挂在马鞍上,按照什伍列队,由各百将指挥着列好队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间道路难行,即使精锐如狼卫军,也是在五更时分才堪堪来到雍军大营东侧五里外。
乙那楼乌鲁看着五里外灯火零星的雍军大营,耐心地等待着。
步六根布延这个急性子,耐心早就被夜间行军折磨没了,他急吼吼地问道:“日逐王,我们在等什么?雍贼就在眼前,下令冲吧。”
乙那楼乌鲁好脾气地笑了笑,说道:“等斥候啊,我要知道雍贼大营内的具体情况。可不能这么莽撞地进攻啊。”
纥豆陵巴图鲁在一旁帮腔道:“就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应该先探查一番,然后再决定是否发动袭击。”
步六根布延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纥豆陵巴图鲁是在说他没脑子,他勃然大怒:“你这个纥豆陵猪,你说谁没脑子?!”
纥豆陵巴图鲁并不接茬,因为从西面已经过来了一小队骑兵,正是乙那楼乌鲁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
斥候什长在乙那楼乌鲁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道:“日逐王,雍贼答应没有异状,整座大营内有五百哨兵,但都已经困乏不堪,营内鼾声四起,篝火的灰烬还冒着丝丝烟气。”
为了做的逼真,让獯鬻人能够上当,郑子晋带着一千名乡兵忙活了大半宿,将篝火、营帐都布置起来,营造出上万人宿营的架势。
然后他将军队分成两部分,自己带五百人居于中军营帐的位置,另五百人则作为哨探,在寨墙上驻扎。
他特意叮嘱过,一旦獯鬻人发动攻击,这五百哨探必须且战且退,不能一溃而散。散的太容易了,就假了。
斥候带来的消息让乙那楼乌鲁悬着的心放下了,他抽出腰间的弯刀,大声吼道:“长生天的子孙们,建功立业的时候来了,让长生天来见证你们的勇敢,杀!”
他手中的弯刀一挥,斜指向五里外雍军大营的方向。双腿一夹马腹,驱动战马缓缓起速,他身后的两万狼卫军跟着他做着同样的动作。
漆黑夜空下,肃杀的气氛向四处蔓延,狼卫军骑兵的坐骑都蒙了眼,用布裹了马蹄。沉闷地马蹄声在距离雍军大营两里处的时候,骤然紧急来,这是骑兵们在加速。
在寨墙上等候多时,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哨探,听到这密集如击鼓般的声音,马上就惊醒了。尖锐刺耳的“铛铛”声响起,这不是鸣金收兵,而是警钟声。
伴随着警钟声的是哨探们的喊叫声:“有敌人!有人夜袭!”以及郑子晋命人在营中向空中发射的火箭。
南面的山丘后面,王镡时刻等待着斥候回禀消息。
“都尉,獯鬻人已经到达了大营五里外!”
“都尉,獯鬻人在大营五里外停住不动了。”
李肃杰和乌墨听了斥候这条消息,心中一紧:这帮獯鬻人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王镡面无表情,内心紧张地说道:“再探!”
不一会儿,斥候回来,禀报道:“都尉,獯鬻人对大营发动了攻击!大营内上空有两支火箭!营内还有警钟声!”
王镡闻言,瞬间站起身来,大吼道:“全军出击!”话音一落,他翻身上马,将长矛持在手中,身后的军兵也开始纷纷上马。
与此同时,中部都尉府和东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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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府的士兵们也纷纷开始上马准备起来。
雍军大营外,正在马上冲锋的獯鬻汗国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