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泽云问由迢:“阿迢,想吃什么?”
由迢并无想法,他回道:“都行。”
说来惭愧,简泽云没留意出由迢爱吃的口味,忌口什么。他眸光恍惚,牵着手走了两步,又忽而上前凑到由迢的身前。
他蹲下与由迢四目相对仰头笑着:“小由先生不要给我迷糊的答案阿,吊着我的心也决定不出个所以然。”
由迢不太好意思,他抬右手要去挠挠自己的头,却发现手还让简泽云牵着。
怪不得那么暖。
“我,……没有忌口的。”
由迢双耳微红,另只手摘下英伦帽,碎发由风吹的隐隐作动,令人发痒。他用帽子遮住半边脸,眼眸挪不开目光,才觉得万般遮掩都抵不过心中触动。
他见简泽云没有反应,又补充道:“真没有忌口的,……泽云。”
简泽云不再为难由迢,他起身呼出一口气,捏了捏由迢的手。
喜欢亦让人变得做作,生怕一点细节都断送欣怡的机会。爱情这个东西,太缥缈,让人没办法说。
简泽云带由迢去了家h大附近的餐馆。
那餐馆不大,牌匾让吹破了最后一个字“馆”,只有“庆姿小餐”,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服务员就是妻子,他们没花钱补修,里面的装饰都是老板妻子手工做的,有人调侃老板小气,老板夫妻只是扬言风也贪恋餐馆,吞掉了一个字。
其中来往客人大多数是学生,菜品普遍是家常菜,谈不上昂贵,有着老板祖祖辈辈留传下来的手艺味道,从简泽云还没上h大时就已经在h大学校周围了。
简泽云向老板讨了个单间,本以为会没有位置,哪知餐馆去年翻新扩充桌椅,没换牌匾,却增添了不少就座的地方。
“点菜。”简泽云把菜单递给由迢,略有总裁的做派,“我买单。”
由迢随意点了几样菜品,又叫老板先上三碗米饭。他拨开沉重的窗帘,听着楼下杂乱的人声,缓缓神,才没有做梦的感觉。
一切那么普通,又那么的让人贪恋。
他环顾着包间里的画卷,墨水画,画的不是风景,却是一个微胖的秃头男人手中捧着元宝,笑的咧开了嘴。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艺术源于生活,画中的男人和老板神态长相相差无几。
“泽云,你画画技术怎么样?”
由迢萌生了一种不曾出现过的想法,他想要亲自画一副简泽云的画像,又碍于面子无法开口,寻思着变着法来贴近目的。
简泽云抬头挑眉,未曾留意周遭的布置,他不加思索的说:“若是跟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比较,应该能险胜。”
由迢小声嘀咕着:“我也是。”
他脱下大衣,攥着自己的袖口,又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画幅对方的自画像,如何?”
简泽云听闻,略有兴致的看向由迢,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笑:“合着谁也不能嫌弃谁呗。”
门外的脚步声愈发重,老板吆喝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他端着菜品,笑眯眯的看不见眼睛。
“来喽。小伙子,慢慢享用。”
老板把盘子放好,一扫眼看见了简泽云,自觉把两碗米饭递了过去。不要补充一句“老伙子也慢用”。
简泽云看了一眼老板,想说什么,却见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晃着肚子走了。
简泽云拿起筷子,吃了口米饭,他见由迢不吱声,也没再说话。
须臾,简泽云还是没忍住地问了句:“我真的是老伙子嘛?”
简泽云皱眉,他出差的日子里无非都是折磨,常会深夜里手指夹着根烟,耳上还别着根。他看文件累了,就扫眼手机上的消息,再瞅着烟卷燃尽成一存存的灰。
不会这几天过得,直接老了十几岁吧。
由迢会对老男人感兴趣吗?
“没阿。”由迢夹了块儿土豆,拌入米饭里:“可能是泽云的穿着太正规,让老板觉得你是成功人士。”
简泽云扒了下米饭,咽入口中:“成功人士和老伙子有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里少了平时的稳重,倒有种几分不服气的成分,听着不是撒娇,更不是生气,莫名的可爱。
简泽云盯着由迢,语气认真的问:“喂,阿迢。老板不会觉得我拐小孩儿吧。”
随即,他唇角微翘,眯耸着眼,微倾身子似乎散着淡淡的沉水香信息素,刹那间充盈在整间屋子,清醒又诱人,那笑便随着信息素越到由迢心里,宛若一弯不加粉饰的皎洁月光,摇曳迤俪中铺成一片粉红冒泡的心海。
叫人目不转睛。
“没,我是泽云的丈夫,怎么能叫做拐小孩儿呢。”由迢回话,似乎瞥见了简泽云的小小坏笑。
他与简泽云在对视,面色如常,只从菜盘中再夹一块儿土豆,垂下头才敢仔细品味方才讲出的话,他说他是泽云的丈夫,这话真爽。
楼下结账时,简泽云还有意找到老板,牵着手给老板看:“他是我丈夫。”
由迢:!!!!!
老板:
“我两相差无几,没有老牛吃嫩草。”
老板似乎是听懂了,他笑呵呵地套出两块糖,把糖放到由迢的大衣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