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恩单膝跪地,尽显人臣姿态,他一生恪尽职守,死忠天顺帝,若是有一天整个天下的人都反了朱拓,唯有一人不会造反,那人便是宋怀恩。
宋怀恩身后的司徒镜包括那一百神射营精锐也都纷纷下马,行跪拜之礼。
“武安侯快快请起。”
朱铭典赶忙扶起宋怀恩,此刻他的内心也是纠结无比,他与杨玄松合谋刺杀宋怀恩,这就等于给自己父皇朱拓断了一臂,他不是最优秀的皇子,绝对是最不孝的皇子,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怪在他的头上,他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
见朱铭典神情恍惚,周成儒赶忙上前,拱手道:“卑职在府衙已经准备了好酒好菜,给侯爷及众兄弟接风洗尘。”
喝酒?吃饭?还尚早了些,他宋怀恩不远千里奔袭而来,可不是为了喝酒吃饭,闲话家常,为的是朱铭典口中的那把射日神弓,做梦都想一睹真容。
宋怀恩回望一眼神那些灰头土脸的神射营精锐,冲司徒镜说道:“司徒镜,你带他们先去府衙用饭,本侯爷去王府赏弓。”
司徒镜赶忙上前附耳低语,宋怀恩瞬间脸色突变。
“能有什么危险,再说这是南国疆土,本侯爷去的是虞王府,又不是阎王殿,你就别废话了。”
这时周成儒凑了过来,拍着胸脯道:“侯爷放心,本府以项上人头担保,庆城治安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向来都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朱铭典看着满口胡言的周成儒,不免有些狐疑,心想这周成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总兵段化成刚刚惨死,他这分明是在说谎。
可也来不及他多想,宋怀恩早就一挥大手,把朱铭典拽住,还废什么话啊!赶紧去王府,欣赏神弓吧!
赵义在暗处窥视的清清楚楚,宋怀恩所率兵甲还真不多,大概一百多人,并且这些神射营精锐还都被周成儒领到府衙吃饭去了,也就是说目前宋怀恩孤身一人赴虞王府,要杀他易如反掌,见众人散去,赵义也赶忙冲王府赶去,好助杨玄松一臂之力。
周成儒把司徒镜他们带到府衙,确实府衙大院内餐桌陈列,碗筷于桌,还摆满茶水。
“诸位,请就坐。”
周成儒大手一挥,象征性地尽了一下地主之谊,这些疲惫不堪的神射营精锐也都欣然入座,等待饭食。
唯独司徒镜有所察觉,诺大的府衙,怎么就周成儒一人,又见周成儒满脸堆笑提着茶壶挨桌奉茶。
知府老爷做这粗活,司徒镜更加觉得蹊跷。
“诸位一路辛苦,请喝茶!”
军士们也不客气,并且他们确实口渴难耐,端起茶碗,如饮甘露,司徒镜见状,也忍不住小酌一口。
见众人全都饮了茶水,周成儒心中大喜,开口说道:“诸位稍等,饭食随后就到。”
接着他就转身急匆匆地奔入后堂,司徒镜见状,又看了看手中茶碗,总觉得这茶水又苦且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突然轰的一声,府衙大门被人从外反关起来。
“不好!”
司徒镜惊呼一声,随后拔出辽刀,众精锐也都大惊失色。
“啊…”
“呃…”
“噗…”
随着声声惨叫,神射营的精锐们口吐鲜血,有的应声倒地,有直接栽倒在饭桌之上,有的握着手中茶碗,心有不甘道:“茶…茶水…有毒…”
这时司徒镜也隐约感觉腹痛难耐,由于他饮入的茶水量较少,没有马上毒发身亡,看着众人一个个倒地惨死,司徒镜心知不妙,看来自己也是命不久矣,可他还是咬牙强撑,捂着肚子走到府衙门口,用身体猛烈撞击大门,却毫无半分效果,最后也无力地瘫坐在地,背靠大门,又嘟囔了一句。
“老仙人…”
见众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周成儒也从后堂乐呵呵地走了出来,他来到司徒镜面前,笑道:“我的茶,你们也敢喝?”
司徒镜虚弱地抬眼望去,双目无神,甚至有些模糊,此刻他已明白这茶水之毒乃周成儒所为,既已如此,他也不再无力挣扎,而是小声嘀咕一句。
“梦…该醒了!”
周成儒不明白司徒镜此话何意,但他目的达到,也不需再去斟酌,只要杨玄松再干掉宋怀恩,那么他的计划就算成功了。
可当他转身之际,却惊奇发现司徒镜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什么人?”
周成儒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人在他眼皮底下就凭空不见了,简直是骇人听闻,后于半空之中又传来天外之音。
“大梦三千万,又有几个真!”
周成儒仰天长叹,看来隐于闹市街头的大梦仙不是神话,而是真实存在,随后又哆嗦一下,他毒死一百神射营精锐,还好大梦仙没有加罪自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此时杨玄松已经带人藏于王府内堂之中,就等他一声令下,斩杀宋怀恩,为母报仇。
虞王府中。
宋怀恩兴奋问道:“小王爷,射日神弓何在?”
朱铭典心中甚是忐忑,他哪里有什么射日神弓,正如周成儒所言,那都是诓骗宋怀恩的鬼话。
“侯爷莫急,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