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儒不耐烦地放下手中茶碗,又抻了抻懒腰,慢声细语道了一句。
“放心,有我在,庆城的天还塌不了。”
又缓缓道:“你说你个小小师爷,何时变得胸怀天下,我看你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吴师爷一脸委屈道:“周大人,段化成可是太子的人,依卑职看来此事非同小可,据小的耳目密报,北境杨家小儿已经抵达庆城,而且还跟虞王搭上线了,如此下去,恐怕大事不妙啊!”
“你慌什么?杨家小儿也是你能叫的,虞王的事儿也是你能插手的,北境与南国的关系太复杂了,本大人都捋不清这笔烂账,就凭你个小小师爷还想插一脚。”
“可是,周大人,我…”
周成儒起身拍了拍吴师爷肩膀低声道:“吴师爷,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快坐下来陪本府喝茶。”
吴师爷还是心有不甘,因为他也是太子的人,他与段化成早已暗中勾搭连环,几次想替太子除掉朱铭典,但都以失败告终,如今段化成遭人暗杀,他才乱了心神,怀疑定是杨玄松所为,本想借着信使之口告知太子朱铭睿庆城形势,无奈信使被赵义劫杀,他这才慌不择路地跑到周成儒这里求援。
见吴师爷愣神,周成儒端起酒碗赶忙招呼道“吴师爷,有本府坐镇庆城,你就别多想了,快喝茶吧!”
吴师爷端起茶碗,双眼无神,都这时候了,他还哪有心情品茶,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滋味如何?”
吴师爷脸色难看,这周成儒分明是在作弄他啊!还滋味如何,这苦涩之感特别严重,绝对不是什么好茶,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能不情愿回了一句。
“好茶!”
周成儒闻言显得非常高兴,犀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吴师爷。
吴师爷被周成儒盯得心里发毛,心里纳闷平时温文尔雅的周大人,今天为何如此一反常态。
这还不算完,只见周成儒嘴角慢慢微翘,逐渐笑出声来,可谓是开怀大笑,笑的特别开心,而且笑声也越来越大,直至笑到癫狂。
“周大人,你…”
吴师爷刚想发问,突然胃里一阵绞痛之感席卷全身,噗的一下,一口老血从嘴巴里喷涌而出。
“这茶有毒,你…”
哐当一声,吴师爷栽倒在地,毒发而死,周成儒这才停止狂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吴师爷,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目视晋阳方向,长叹一声,像是完成了一桩心愿。
皇城上京
武安侯府,侯府武校场内,宋怀恩将他的震天弓拉成满月,嗖的一声,箭矢飞去,正中靶心。
“侯爷威武!”
“侯爷威武!”
……
……
一旁小校及家丁高声呐喊,卖力吹捧,宋怀恩表情得意,满脸傲娇。
“司徒镜,本侯爷的百步穿杨术天下第一否?”
旁边一身戎装的司徒镜赶忙单膝跪地,拱手道:“侯爷箭术天下第一,举世闻名,当之无愧。”
自从沙丘刺杀失败后,司徒镜被大梦仙南柯梦所救,南柯梦本想借机敲诈点酒钱,谁知这司徒镜身无分文,穷光蛋一个,怎奈又被尸血功反噬。
司徒镜倒地奄奄一息,气的南柯梦转头就走,可又心生怜悯,终究是没将他弃之不顾,拖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司徒境回到上京,于闹市街头,给百人造梦,得银一百钱,五十文买坛好酒,余下的留作药费。
南柯梦也算是仁至义尽,不仅没从司徒镜身上捞到好处,还搭了汤药费。
身体恢复如初的司徒镜倍加感激,南柯梦不仅救了他一条小命,还治好了他尸血功反噬的后遗症。
后来司徒镜手提辽刀,应征入伍,得到了宋怀恩的赏识,成了其麾下大将,他这个堂堂的辽刀门大弟子也终于不用再为五斗米而整日发愁了。
“哈哈…,快起来吧!”
宋怀恩爽朗一笑,将司徒镜扶起。
“报,侯爷,庆城来信!”
这时一家丁来报,呈上书信,宋怀恩打开信盒,看了两眼,那表情从最初的满脸不屑再到两眼放光。
“射日弓?”
宋怀恩随口嘟囔着,满脸问号,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震天弓是神兵利器,可这射日弓又是何物?直接勾起了宋怀恩的好奇之心。
又见这信是朱铭典寄来的,确实把见多识广的宋怀恩唬到了,因为据他对朱铭典的了解,这个落魄王爷是不会说谎的,他也没有胆子说谎,就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说话都费劲,还敢说谎,可宋怀恩不知道,人是会变得,一个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当超过了这个限度,谁都可以被逼疯。
宋怀恩大手一挥将信件扔回盒子,吩咐道:“司徒镜,点齐兵马,随本侯爷去趟庆城。”
紧接着又道:“慢着,你去从神射营中挑选一百精锐随本侯爷开赴庆城。”
带上神射营并不是担心自己安危,而是为了彰显他武安侯的强大气场。
“老仙人!”
说着司徒镜把一坛陈年老窖摆在一个白发苍苍的坡脚老头面前,那老头身着破烂,脚裹漏履,左肘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