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刘招孙,大家都想从皇帝那里搞钱。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萨尔浒之战惨败,辽东各地城防要银子,重新募兵要银子,客兵在沈阳吃喝拉撒更要银子。
兵部户部表示辽饷刚收完,早就没银子了,大家合计一番,一拍脑门:
@朱翊钧,陛下您还有私房钱!
万历皇帝:发钱是不可能发的,这辈子不可能发。搞海贸又不会搞,就是派矿监搞贪官这种东西,才能维持的了大明王朝这样子。
很久以前,当老皇帝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亲眼目睹张先生清廉之下的奢靡生活,在朱翊钧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极大阴影。
原来亲情、友情、连同朕和张先生的师徒之情都如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刹花火。
这辈子只有两件事让皇帝感兴趣:
搞钱,
还是搞钱
有人说,万历皇帝打过很多仗,而且赢了,说明他喜欢军事。
骚年,其实很多时候,打仗也是为了搞钱。
比如当年平定贵州土司杨应龙。
杨姓土司在贵州盘踞好几百年,祖辈可以随溯到唐代。
虽是土司,其实早已完全汉化,杨应龙所在播州,其繁华程度,丝毫不比大明其他通都大会逊色。
成化十二年,巡抚张瓒带着官军去和播州土司镇压苗乱,据张大人描述,他看到的播州城,是这样的:
“抵播州,为湘川驿。是日山势自永安驿至播已渐低,路可通车,居民富庶,有江南气象。杨宣慰父子率其土兵万人布营垒于十里之郊,炮马交作,军容甚都······”
连这位从京师赶来的巡抚都瞠目结舌,可见播州很繁华,姓杨的很有钱。
实际上,万历三大征,除了被李倧那龟孙坑了一把,搞得天朝大军,在朝鲜要钱没钱要粮没粮,亏了不少钱。剩下两次大征,理论上都是稳赚的。
至于抢下来的钱都到哪儿了,就只有去问当年参与平乱的总兵巡抚大人们了。
话说刘綎当年在四川,也掺和过这些破事儿,可能是分赃不均,还被言官御史弹劾,说他拥兵自重,贪污受贿,而且数额很大。
万历皇帝狠狠治了下刘綎,在朱翊钧看来,拥兵自重什么的没什么,可恶的是这些龟孙竟然敢贪他的钱!
按照这个逻辑,在西南的某个角落,还藏有刘总兵大箱大箱白花花的银子。
也不知道刘招孙是否了解这些情况。
可惜总兵大人战死,过去的事情过去了,过去的钱也拿不到了。
眼下,万历皇帝最关心的两件事,都被杨镐搞砸了。
朱翊钧很想挥舞十字镐砸在杨镐头上,最后把这杀才拖到菜市口斩首半个时辰。
最让皇帝无语的是,杜松马林兵败后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人说点靠谱的方略,反而都在向皇帝要钱。
连西边的宣大也在嚷嚷蒙古人也乘虚而入,让朝廷给宣发发点钱修边墙。
这就太扯淡了。
万历皇帝最近头很大,搞得现在大家都很缺银子一样。
确实很缺银子。
如果万历皇帝具备基本的现代经济学常识,对白银流通,通货膨胀之类的概念有一点了解,或许就能明白大明上下都这么缺钱的原因了。
明朝中后期的资本主义萌芽迟迟没有发展,缺的就是银子这种支付手段。
大明以白银作为货币,遇到白银短缺,支付就会出问题。
依附于支付之上的整个产业链就有崩溃的危险,可以参考49年国统区后期的金融乱象,当然,那个要更复杂一些。
总之,越是高级复杂的产业链,越没法以物易物。
所以,大明离不开银子。
那么,银子从哪里来呢?
大明白银来源主要有三,自产就不说了,万历皇帝的派出矿监们,“自二十五年至三十三年,诸铛所进矿税银几及三百万两也”,搞到天怒人怨,每年才三十多万两的规模,这点毛毛雨估计还没山西某家晋商地窖里埋的多。
第二个来源是日本。德川龟孙偷桃子成功后,日本对外贸易进行严格货币管制。对华白银出口量,由1603年前的每年一百五十万两以上,骤降到1620年后每年不足三十万两,仅剩原先的五分之一左右。
欧洲的情况比较复杂,1596年郁金香泡沫破灭后,欧洲流入中国的白银数量从最高峰1620年的二百八十万两一年,降到最低点1640年的八十万两一年,减掉了七成之多。
白银流通不足会造成各种麻烦,比如饥荒。
即使在全国总体粮食产量平稳的情况下,沿海工商业地区由于出口萎缩,白银支付能力降低而无力进口农业产区的粮食,从而粮价大涨。
明朝不是缺少物资,而是缺少调运物资的支付手段。
越缺钱,越涨价。
白银进口的骤然减少对明朝的经济重地造成重大打击,而且严重影响到了明朝的财政,使明朝的财政进一步恶化。
所以大家现在越来越缺银子。
所以,所有人都在向皇帝要钱,而且是要私房钱。
如果把万历皇帝论斤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