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给足银子,相信很多官员都会考虑尝试的。
皇上很不高兴,不高兴是因为杨镐这个杀才还在向他要银子。
杜松在辽镇的地盘上莫名其妙被击溃,而距离建奴不远的李如柏却能安全返回,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高兴就得有人人头落地。
可是辽东现在还在打仗,临阵杀将不仅不利战局,还会让辽镇那群丘八看笑话。
从长期不上朝这件事情来说,长大后,朱翊钧就变成了朱厚熜,成了他的爷爷。
好在万历皇帝没有世宗玄修的雅好,他只是喜欢盖盖宫殿,盖宫殿也花不了多少钱,可是大明好像一直很缺钱,至少大明的皇帝一直缺钱。
爷爷朱厚熜出生的安陆兴王府,其实不怎么风光,甚至比不上湖广的一些大户。
朱翊钧他亲妈孝定皇后本是由都人(宫女),后升为侧妃,出身卑微,从遗传学的角度分析,朱翊钧这一脉对金钱的渴望可以说是深入骨髓的。
所以就有后来矿监民乱那些破事儿。
矿监们在各地折腾了十几年,搞得民怨沸腾,上至巡抚总兵,下到普通小民,都对矿监、矿挡,恨之入骨。
除了比较有名的高淮乱辽,杨荣乱滇,全国各地凡是有矿或者没矿的地方,都有这些矿监们的身影。
压力虽然很大,不过捞钱还是要继续,老皇帝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大不了朕死以后,洪水滔天。
从某种程度上讲,朱由校和朱由检是完美背锅侠。
两人都具有较高辨识度,一个喜欢木匠活,一个刻薄寡恩,相比爷爷,这兄弟俩的所作所为更容易被后世记住。
两位背锅侠背着爷爷万历皇帝的这口大黑锅,引领大明王朝一条道走到黑,越走越沉,最后大家都被大铁锅压死。
万历四十七年的春天,面对雪花片似得奏章塘报,已经很久没有过问政事的老皇帝,终于开了金口。
杨镐发来的奏报,万历皇帝简单做了批复,首先把战败的锅全部甩给了杜松,毕竟这家伙现在死了,死人不会开口。
同时不忘提醒杨镐,做了错事,就要好好干,不能再错,调兵的事情交给兵部,你就不要擅做主张了。
杨镐接到这封圣旨,心情更加抑郁,因为他听说皇上回给陈玉庭的旨意也到了,而且圣旨中还有不利于自己的内容,搞得经略大人提心吊胆。
靠着巡抚周遇春的关系,他们很快搞清楚了陈玉庭那封圣旨的内容。
皇上在信中先是责骂杜松,说他这次战死是咎由自取,抚恤什么的就别想了,这次兴兵剿灭建奴,是关系到中外安危的大事,一下子死伤这么多人,以后不仅辽事困难,而且让西南的土司们也蠢蠢欲动,一个杜松是不够杀的,杀了他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杨镐茅元仪等人倒吸口凉气。
皇帝的意思,是要拿杨镐开刀。
皇上向来把财货看得很重,甚至比朱家江山社稷都要重。
要命可以,要钱是万万不能的。
这次四路大军剿灭努尔哈赤,前后花费百万两银子,户部兵部早就被掏空,不得不临时增派辽饷,也不知皇上有没有拿自己内帑填窟窿。
如果让皇帝花自己的钱,这些打败仗的将领巡抚们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杨镐知道,老皇帝现在不杀自己,并不是什么念及君臣之情,只是因为他还在沈阳,对战局还有用处。
杨镐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刘綎身上,他只希望刘綎能挺住,不要像杜松马林那样,一触即溃,即便能像李如柏那样平安逃回来,他在奏章里也有发挥的余地。
川兵和狼兵没有任何消息,客兵和辽兵继续在沈阳对峙,听说西边的蒙古也开始闹腾,有和建奴合兵的迹象。
这几日杨经略每天醒来都是头大,他现在肠子已经悔青,恨自己去年不该接这个差事,若是把辽东这个烂摊子丢给熊廷弼该多好!
“经略!东路军回来了!”